她这样天一句地一句地说着,把两人更说得一头雾水。高梁奶说完就要离去,就在她转身的当儿,江惠如看到,她的裤子从屁股后面迅速湿了下去。
高梁奶尿裤子了?!
女女眼明,指着高梁奶的后面咯咯笑得浑身乱颤,抖做一团,这么一来,惹得江惠如也笑了。
江惠如惊疑地看高梁奶,高梁奶却大度不惊地对她们说:“不该来的又来了!”
随即脸上又是那种迷茫与不解,傻里傻气说:“怎么可能呢?”她象想了很久,又说“怎么可能呢?”
第088节
高梁奶原本不尿裤子的,当初,西院里的二爷——一个大老爷们不知为何尿裤子时,高梁奶还笑话人家,她笑话老爷儿们尿裤子时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事儿会轮到自己身上。
既然那事儿轮到自己身上,她又无话可说,只能从从容容面对了,所以,看到二个女人笑她,她一点也不以为耻——都是女人嘛,知道了又有什么关系?又不是老爷儿们。
所以,她又豁然一笑说:“二爷的传统,他老婆瞌细没继承,倒让我给继承了,这是什么事儿啊?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呢!”
她那样子,象谁委屈了她似的。
她从后面摸摸那湿成一团的中裤子,自言自语叨叨着:“我得赶紧回去洗。”
高梁奶做精细活儿不行,拙得要死,但洗洗涮涮还是可以的,于是,她背转身,招呼也不需打,独自一个人走了。
“奶啊,你慢走啊!”江惠如这样打着招呼,高梁奶由衷地夸奖她,“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礼貌的很。”
女女没读过多少书,心情复杂地看了高梁奶,看她蹒跚着走了,就刨高梁奶的老底儿,说:“这个高梁奶,什么都不会做,一辈子求人。她不会做鞋袜,不会做衣服,每做一件衣服都要求人。”
江惠如说:“那他那二个儿子和一个闺女,是谁给收拾的?”
女女说:“一般花钱让裁缝做,实在不行,就求人。但那人不会跟人计较什么,就是那点老用人,告她许多次也记不着,糊里糊涂着,让人觉着不耐烦。”
女女最后说:“这个高梁奶啊!搅上人真够心烦的。”
两人正这么叨叨着高梁奶,隔壁的蝴蝶进来了,她的手里拿着一块布。
蝴蝶是好叫驴的老伴儿,蝴蝶进来肯定有事。
果然,她进来抹了抹头上的细汗,和女女也打了几声招呼,就说开了,她说:
“新媳妇,帮帮忙,我孙子要书包,说什么要上学。这小子,真是,太阳从西边伸出来了,他也要书包。”
江惠如想起那个小头,就问:“是那个小头吗?”
蝴蝶说:“不是他是谁?这个小鬼头,整天闹腾的人烦,看着其它孩子上学,就一个劲儿缠着我,所以,我扯了几尺布,你看够不够。”
她说着把一把布在床上摊开,说:“就这块布,你用缝纫机给做一个,好在传给你做衣服的手艺。这个,不难吧。”
“行啊!”江惠如用手量量尺寸,说:“一个小书包吗?”
蝴蝶说:“你看着办,是个书包就行。”
正这么说着,却听门前有车驶过,那个小头却在门前扯着那童稚的嗓门狼虫虎豹般叫:“开车的,黑黑鸦鸦,开车的,黑黑鸦鸦”
汽车带着呜呜拉拉的声音远去了,小头的声音却还断不了,兀自站在哪儿又跳又说,高兴得了不得。
你瞧,这个小头,他那稚稚嫩嫩的小土匪样子,逗得三个女人都笑了。
蝴蝶笑后了,却骂:“这个东西,真是一个天生的做乱家,混世魔头转世,什么人都敢编排着说。”
(bsp;说着;就在门口喊:“小头!小头!你进来!”
第089节
小头正在淘气的兴头上,哪里顾得奶奶唤他,“噢”了一声却不肯进来。他的潜意识里,屋子里就象一根捆绑人的绳子,只要进去了,就会象小猪小羊般圈进圈栏里,只有那么一点空间,没有一点自由,还枯燥无味的厉害。
丑妮婶听到蝴蝶的叫声,她正站在门道里,提醒小头说:“小头,你奶叫你。”
小头却听听,又摇摇头,说:“没听见。”说着就要往远处跑。
现在,小头象个小土匪似的站在蔚槐门前的大道对面,对着来来往往的骑车人群,狼虫虎豹般大声嚷嚷,他喊:“骑车的,磨屁股,扭来扭去卖丫子。”
他连着说了两次,不厌其烦悠地念道:“金锁儿,放屁打雀儿,一打打了一窝窝,搂回家中喂猫猫,猫猫不吃,气得金锁儿直哭。”
他念完一次,也不看金锁儿,又念第二次。
金锁儿哭笑不得,笑笑,又生气,www^。cndf1bsp;小头却肆无忌惮地继续喊,那金锁儿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尴尬与慌恐,他说:“再喊,我打你屁股。”
那小头抬头看他一眼,愣一愣,却机伶伶地逃开了。
“金锁儿,放屁打雀儿,一打打了一窝窝,搂回家中喂猫猫,猫儿不吃,气得金锁儿直哭。”
小头逃到他爷爷家的门口,又来了。
金锁儿无奈地转过身,趁小头又说一次时,他放弃了作战,倒象做了贼似的,无奈地笑了——也是被气乐的。他尴尬地对峙了几分钟,看小头没有回避的样子,自己只能象打败的战将,恢溜溜地溜之大吉了。
金锁儿溜走了,小头没有了作战的对象,于是说了几次,跟前没甚人,他也就不吭声了。
可是后来,谁也没想到,这个小头编得顺口溜,就这么在村里流传开了。
没隔几天,小孩们一见那金锁儿,就张口说:“金锁儿,放屁打雀儿,一打打了一窝窝,搂回家中喂猫猫,猫猫不吃,气得金锁儿直哭。”
金锁儿总是瞪眼爆鼻,看着孩子们站定便高声大气地骂:“你们这些不要命的,欠揍么?快闭了你们的鸟嘴吧!”
孩子们却要继续嚷嚷着说,那金锁便拿了砖头说:“你们再说,我的砖头可要过去了——告诉你们啊,这硬家伙可不长眼!”
孩子们哄做一www^。cndf1wx^第一文学团做了鸟兽散,有胆大的却故意不走,眼睁睁地看着他等他过来。那金锁儿便训斥那些胆大的:“等死么?等死么?那就看吧!”随后,把砖头朝后面一扬,那孩子笑着跑开了。
人家打人是朝前扔东西,他打人是朝后扔东西,于是,孩子们散了,他也走开了。
“这些小兔崽子!”他又气又好笑。而后又笑了,多半也是被气乐的。
孩子们却不肯饶过他,他们常集结在一块儿,金锁儿不在,孩子们也是边走边声势浩大地这样喊。
因为金锁儿打人是那么的特别与不同——拿着砖头朝后抛,那个孩子怕啊?
后来,村子里,一茬一茬的孩子们都这样喊,待金锁儿老了,孩子们见了他还这样喊。
你看这个小头!
第091节
那棵大槐树热热闹闹丫杈于晴天。
蔚家院子里,飘荡着槐香的沁香,淡淡的,丝缕不断。
那槐花正开得如雪般旺盛,远远望去都是浓浓淡淡的满树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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