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梦秦陵》 第10部分阅读

城卖豆腐,所以对路很熟。

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徒步而行。

正行走间,突然,前方不远一个酒肆门里跌出个人来,满身酒气,小二恶狠狠的指着地下的男子道:“给我打!光天化日之下敢白吃白喝!”

立时店里冲出几个大汉,围住地下的男子就拳打脚踢了起来。

一阵呼喝之声夹杂着男子的痛呼之声,让月牙儿皱起了眉,心都揪了起来不忍目睹。

那男子转眼间便被打得面目全非,鲜血直吐,这事不让她碰上也就罢了,她不会去多管闲事,如今惨烈的在她眼前上演她还是难免心软,看不下去了。

“住手!”她喝了一声,红丫头吃了一惊,欲拉住她叫她少惹事端。

月牙儿已经踏上了酒肆的台阶,那小二平素识人无数,练就了一双透视眼,目光如电一扫月牙儿的衣着便看出她并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女儿。

不耐的挥手不客气的道:“走开走开!与你无关!”

月牙儿道:“他欠你多少钱?我替他还了。”上次为廷尉占卜的钱她还没上交呢。

那小二咧嘴一笑,一口黄牙:“小姑娘,你帮他还钱?”语气中有着怀疑的意味。

月牙儿点头:“多少。”

小二眼珠一转,张口就道:“两吊!”

地上的男子愤怒的吼了一声:“胡说!我吃了你多少东西,你这是讹诈!”

月牙儿从怀中掏出铜钱,数了十个:“已经足够还他的钱了,多了我拿不出了,你就抓他去衙门见官,要不打死他然后你进牢里蹲蹲,老板那边只看你给他追回了钱没有,你蹲大牢跟他没关系。”

那小二想了想,伸手接了钱,对地上的男子冷哼道:“呸!你遇见大善人了,算你老小子走运!”挥了挥手,撤了打手。

月牙儿走近躺在地下的男子,看着他一身的鲜血,担心道:“你没事吧?”

男子勉励支持起身体:“多谢姑娘仗义相救。”

月牙儿摇头:“别客气,你伤得不轻,先起来再说,红丫!来帮忙!”

红丫头磨蹭着,他们家杀鸡也没见过有这么多血啊。这个男人脸上也全是血,肿得连面目都看不清楚了。

月牙儿鼻端全是血腥味,很不舒服,催促道:“红丫,快点,看你在家里杀鸡那么神勇,连这点血还怕呢?”那红丫头手拿砍刀,满园子追鸡跑的场景是非常壮观的。

红丫头瘪着嘴,这畜牲的血能跟大活人的血相比吗?

“不用了,姑娘,谢谢你的好意,你住在哪里?改日我把欠你的钱给你送过去。”

男子勉力的支撑着身子摇摇晃晃的想要自己站起来,右腿诡异的耷拉着,折腾得满头大汗都没能站起来,看样子是骨折了。

月牙儿只得伸出手去扶他,男子怕自己身上的血弄脏了月牙儿的衣服,推却了一下却敌不过月牙儿的坚持,只好让她架着自己了。

红丫头也过来架起另外一条胳膊:“小姐,张大人的家就在前面不远,我们上他那里去吗?”

“不行,他腿骨折了,我们先扶他去找大夫,迟了恐怕会落下残疾的。”

待她们在药铺帮男子处理完伤口,日头已经迟了,两人都饥肠辘辘的。月牙儿把怀里所有钱都掏了出来,还差了大夫几个铜板,只好道:“大夫,我去取钱,过会儿我就让人送来,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张府。”

那大夫一听是张府,便笑道:“哦,你们是张大人的家眷?不急在一时,你们去吧,明日也成。”

那男子头上的伤口都包扎好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肿得一只眼睛睁不开。但神色间却不似先前的那么萎靡,另一只没肿的眼睛很有神,身量也颇高,只是偏瘦了些,看上去愈显得高了。

“谢谢姑娘,在下就此别过,改日必定登门道谢。”他抱拳,语调很有节奏,听上去很舒服,看来家教定也是不差的。

月牙儿看了看外面擦黑的天:“你一个人拖着一条断腿,要去哪里?”

“我一个大男人,随便去哪里都成。”一点都不想给人添麻烦的样子。

月牙儿打量他,这个男人虽然瘦,按理说也不至于那么不济于事,被一群打手打成这样吧?要不就是之前受了伤,要不就是之前饿得脱力了。

“你多久没吃饭了?”

男子有点不自在的将头微微侧向一旁:“……大概三四天吧。”

月牙儿心下叹了口气,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如果不是穷途末路,肯定是个骄傲的男人。不是她滥好心,俗话说送佛送上天,今天就好人做到底吧。不由分说的架起了他,这个人连吃饭的钱都没有,放他回去恐怕明天伤势就要恶化了

男子呆了一下,要挣扎,月牙儿恶声道:“别动!”对这种男人,强硬点才能压住他。

男子果然不动了。

张府门前,红丫头用手拍门,过了好一会儿,月牙儿的半边身子都被压酸了,廖伯才出来开了门。

一开门见是她们,顿时脸上大吃了一惊,神色间甚至有丝惊慌:“赵、赵姑娘!”

待看见她架着一个面目青肿的男人之后,脸色愈的古怪。

“廖伯,帮个忙!”

男子好几天没吃上什么东西了,气虚腿软,虽然他努力的不让自己压着她们俩,但是身子还是够沉重的。

廖伯一怔,下意识的就去接男子的胳膊,月牙儿甩甩手臂,不客气的大步走进了门。

廖伯这才反应过来,情急的大叫了一声:“赵姑娘!”

月牙儿诧异回身,难道是不欢迎她?“怎么了?廖伯,拓哥哥不再家吗?”

廖伯搀着男子走近她身前,有点冒汗:“不是的,这个,那个,张大人他……”

话未说完,石头听见了廖伯的大叫声,跑近前来一探究竟,一看见月牙儿,好像也吓了一跳,张着口立在原地居然忘了打招呼。

月牙儿纳闷,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个个见了她跟见了鬼似的?

谢谢各位亲的支持,本文正在pk中,请手中有粉红票的亲给本文投个票好吗?万分感谢!

第二十三章 伤 痛

廖伯和石头的奇特反应让月牙儿疑惑,这是怎么了?他们好像很不愿意她上门,虽然她不通知他们就来找张拓是有点冒昧,但是也不至于是这种表情吧?

月牙儿问石头:“拓哥哥在家吧?”

石头瞟了一眼廖伯,好一会儿才道:“……在。”

月牙儿见他们交换眼色,奇道:“拓哥哥在?那你们好像不太欢迎我来啊!”

石头一时间局促得不知手脚往哪里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看都不敢看她。

廖伯解围:“不是这样的,赵姑娘,我们怎么会不欢迎你来?”

月牙儿用手指着一脸难色的石头:“那你们为什么见了我跟见了鬼似的?”

廖伯的脸色也不自然了,清了清嗓子:“是这样,我们大人今天才从宫里出来,碰巧有点不舒服,所以才没去探望赵公和姑娘你的,待过几天好些了再去拜会。”

月牙儿见他们眼神闪烁,心下顿疑,难道是张拓被秦皇责罚受伤了?是打了板子起不了床还是施了酷刑?那她更加不能不去看他了,提起裙摆就疾步向里跑去。

廖伯一怔之下,连忙叫石头扶住受伤的男子,自己跟在月牙儿的身后追了过去,急得大声叫道:“赵姑娘!等等,赵……”

月牙儿跑得很快,吃了冥王给的丹药,身体早已不如之前的沉重了。

廖伯一时间居然没能追得上她,好不容易才伸手截住了她,这都已经被她冲到了张拓的房门之外了。

廖伯软言求道:“赵姑娘,我们大人今天真的不太方便……您,改日再来好么?”

月牙儿担心道:“是不是他受了伤?你们怎么老是拦着我?我看看就走,不会打扰他的。”

廖伯神态之间却很坚持:“对不住了,赵姑娘,改日姑娘若要怪罪小的,小的定然任您处置。”

这话就说得相当的重了,月牙儿一时间不好再强逼了,暗恼自己刚才怎么不跑得更快些。

她希望房内的张拓能说句话,房内却黑着灯悄无声息,看来张拓是真的不想见自己了,不知为何,她心下竟有些气恼了起来。都到了门前了,他居然也不说句话。

月牙儿噘着嘴懊恼的往回走,搞什么飞机嘛!

廖伯连忙大声道:“石头,去驾车,送赵姑娘回府。”

月牙儿让张婶安顿好那受伤的男子,自己则用完了晚饭闷闷不乐的呆坐的房里。

红丫头见她不高兴,开导道:“小姐,可能张大人病得很重,已经睡下了,所以不方便见咱们。”

月牙儿皱着眉,却不是在计较这个,按道理说,张拓即便是病得重睡下了,她和廖伯这一番闹腾也足够将他吵醒了,难道是昏过去了?那就伤得很重了。

她问道:“表少爷呢?”

红丫头道:“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张婶也一天没见到他了。”

说曹操曹操到,昭彻在房门外闲闲的道:“找我干吗?”

红丫头惊得呼的一跳:“啊呀,表少爷!”

昭彻对她笑了一下,红丫头便面红心跳的告退着下去了。

月牙儿闷闷的道:“你上哪风流去了?一天都不见人影。”

昭彻自己在案上倒了杯茶:“你当我是你的专职保姆呢?我每天的事多着呢!”

月牙儿好奇道:“你派手下去不就行了?还要你老人家亲自动手?”

昭彻白了她一眼:“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定然是有些事非我出马不可,这才去的。”

月牙儿托着腮:“我还以为只有房事是人家无法代替你去做的。”

昭彻瞪着大眼:“你的脑子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月牙儿一步跳到他跟前:“现在还真有件事是非你不可的。”

昭彻优雅的坐下,二郎腿一翘,小茶一喝,拽拽的道:“有事求我?那也要看我愿不愿意了。”

月牙儿向来都是不耻下求的:“我没事求你,我是想邀请你一起去看美男洗澡的。”

昭彻一口茶喷了出来,他果然搞不定她,用手指钻了钻耳朵,近来耳屎太久没挖了吧?

“你说什么?我听错了么?”声调高了八度。

月牙儿嘿嘿j笑:“没有听错,千真万确,我就是要请你一起去看美男洗澡,那景色肯定不输美女出浴。”

昭彻目瞪口呆,不是她抽疯了,就是他自己疯了。

“你别乱动好不好?我抱不住你了。”黑暗中传来两个细微的声音。

“唉呀我哪有乱动?我是背痒痒了,我就挠一下下。唉呀,痒死我了!”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麻烦呀,哎,那你自己站稳了。”

黑暗中一棵树上,两个影子在摇晃,好一会儿,男声粗声不耐道:“好了没?”

月牙儿不满道:“你都可以变掉,为什么不变掉我?还要这么麻烦的偷偷摸摸的,让我跟只蝙蝠似的到处乱飞。”

昭彻叹了口气:“你戴着冥王的坠子好不好?那是压魂的,除了他,我没办法将你的魂魄引出来。这个坠子好处就是可以替你压魂延命,坏处就是我无法在你身上施法。”

月牙儿用手摸了摸他的胸脯,昭彻瞪眼护胸:“干什么?!”

月牙儿奇道:“那你是魂还是有实体的?”

昭彻投降:“拜托,我是神好不好?我既不是魂也不是普通人的身体。”

月牙儿理解的点头:“哦,这样啊。那我们还要在这棵树上吹凉风聊天多久?”

昭彻要爆炸了:“是你纠缠不清的!我没想要在这棵树上吹凉风!”

月牙儿点头:“那老兄你就快点吧,别磨蹭了,当心美男澡洗完了,我们啥也看不到了!”

昭彻闷声道:“被你缠上简直是倒了我八千年的霉了。”

月牙儿很乐:“那你是走狗屎运了,人家倒不到你那么多年的霉就over了。”

昭彻:“……”为什么明明这个女人什么本事也没有,他却连个嘴都斗不过她?还被她当驴使。

月牙儿想到个问题,张口欲问,昭彻已经恶狠狠的道:“闭嘴!不然后果自负!”

看了看脚下,估摸着这个高度被摔下去她的小屁股肯定不保,于是识相的不再言语。

月牙儿躲在张拓房间不远处的黑暗拐角处探头探脑,昭彻倒是大大方方的立着,他隐身了,普通人看不见他。

月牙儿探出头去看了看,见院子里很安静,没人,便又将头缩了回来。

低声道:“你有隐身法,我没有,那我怎么进去?”

刚才离开张府的时候,张拓的房间里还黑漆漆的没有灯,如今却灯火通明,隐约有人影在房里晃动。

昭彻道:“那我进去看了,然后再告诉你情况。”

“不要”月牙儿看了看屋顶上,“武侠小说里,高手都是在房顶上揭瓦窥视的,你带我上房顶去。”

高手上房?对他来说那是低手,昭彻嘴角抽了抽:“他根本没在洗澡,你还要看?”

月牙儿怔了一下,忘了,昭彻有透视眼的,可以穿过墙体看东西。

“那房里什么情况?”

“他躺在床上。”

“然后?”

“他没盖被子。”

月牙儿忍无可忍,狠狠的踩了他一脚:“有话痛快点说,又不是便秘!”

昭彻捧着被踩痛的脚,脸色难看:“我一定要冥王换人,不然我就罢工!”

“罢工也是以后的事了,快说,他怎么了?”

昭彻平板的汇报:“他趴在床上,浑身是伤,有个年级很轻的男人在给他擦药,还有个老点的在给他擦身子。他埋着脸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身体在颤抖,看上去很疼。”

月牙儿听得脸都白了,颓然靠在墙上,是受了伤,还受了很重的伤。

秦始皇之残暴在历史上是有名的,不知道他是怎么得罪了他,他居然对张拓下这么狠的手。

昭彻见她沉默,便道:“要上房顶去揭瓦看看?”

月牙儿有气无力的道:“不用了,我们回去吧。”

不知为何,想到他默默颤抖的身体,她的心就抽痛了起来,所以他不见她,深怕她会闯进去看见他的伤,黑着灯听她在房门外胡闹?

在他眼中,她能感受得到他对月牙儿的疼爱,那日桥上他将她拥入了怀里,她听见了他稳健的心跳。鼻端至今还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出来的那淡淡的松香,他定然以为自己抱着的还是原来那个,他的小丫头月牙儿吧?

手中有粉红票的亲们可否为本文投个票?一票也是好滴~~~

收藏和推荐票也非常重要,谢谢各位亲的支持~~~鞠躬!

第二十四章 无觉之梦

月牙儿从张府回来,一路无话,昭彻见她神色沉郁,便也不多说,知道她心中难过。

近来好了许多的心悸症,突然又犯了,让她难受了半天,待她好不容易入睡了却又是一夜噩梦。半夜惊醒过来,一身的冷汗,梦境里乱七八糟的场景却一个也没记住。

她呆坐在床上,心慌意乱。

这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

她下了床,光脚踩在冷硬的砖地之上,稳了稳呼吸,摸到打火石,将高足灯座上的蜡烛点燃。

温暖的火光让她的心得到了一丝的安慰,刚点着的烛火火苗像个调皮的孩子一样跳跃着,好一会儿才陡然升起一股转瞬即逝的小小直直的黑烟,变得明亮稳定了起来。她呆呆的看着,脑子里却一片空白,直到烛火“啪喇!”一声爆了个小小的火花,这才回过了神。

倒退着坐到床沿上,她用手握住胸前温热的银坠,现银坠的表面泛着极微弱的一层蓝光。她举到眼前仔细的看着,如果不是在黑暗中,这么点微光就几乎是无觉的。

那层光突然间隐灭了,她的内心突然有一种把它拔下来扔掉的冲动,这种冲动来得非常的强烈,她握住绳索想从头顶上摘除它。却现每当她认为她的脑袋摆脱了那根绳索,结果手一松,那个绳子又好好的套在她的颈项之上。

她心情变得极其的烦躁不安,换成了用力的扯,结果脖子都被扯得红肿了,那绳子还是完好无损。

她跳了起来,愈的焦躁了,她知道这个坠子是除不下来的,但是心里的那个意念太过强烈,让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她好像疯狂了一般,完全不顾会伤到自己,双手使劲的扯,直到脖子被扯得磨破了皮,渗出了血丝。

突然,她的双手被一双大手抓住了,是冥王!她眼神迷离,反抗挣扎,却现对方的力气大得她想撼动他一分一毫都是不能。

他眼珠的颜色变深了,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凝。

月牙儿双手无法动弹,只好用脚去踢他,口中大喊:“放开我!放开我!”

冥王眉头一皱,一个旋身,将她紧紧抵在了雕花床柱上,压得她动弹不得。月牙儿这下子连脚都无法踢到他了,她的头无法避免的抵在他强健的前胸上:“你为什么不让我走?!放开!”

冥王眼中寒色一闪,低沉的道:“你是月牙儿?你这么做会杀了你自己。”

月牙儿使出了身体里的最后一分力气挣扎:“不要你管!你走开!”

冥王眼色愈的严厉:“你这么做是想保护谁?”

月牙儿神色一凌便脚下一软倒了下去,昏过去了,冥王松开了她任由她倒在地下,烛光下,月牙儿面容很宁静,好像刚才疯狂挣扎的人不是她,苍白的面容衬托得睫毛看上去愈的长翘。

刚才她的反抗力量大得惊人,她究竟是什么人?她想要杀死自己!

他缓缓蹲下身子,深深的打量着她,神色犹如寒冰。想要逃开我吗?至今还没有人能做得到,不管你想干什么,我都要查个水落石出。暗夜里,突起一阵风,他的身影逐渐隐去……

翌日清晨,红霞娇艳,翠叶滴露。

月牙儿撑着冻得僵硬的半边身子从地下爬了起来,哎,搞什么鬼?怎么滚到地下来了?她的神经果然够粗的,居然半夜掉下了床还能无知无觉的睡到大天亮。

一个大喷嚏横冲直撞的打了出来,她眼泪横流,连忙揉着冻臂缩进了被窝,头痛得很,这感冒势必是轻不了了。她坐到床上,把自己包成个大粽子,又开始呆呆出起了神。

他,好些了吗?必定是痛了一夜吧?他……经常这样受伤吗?

揉了揉痒的鼻子,将一个喷嚏压了下去,把头埋进了膝盖,她是恋爱了吗?如果不是,这样的牵肠挂肚又代表着什么?这种感觉她并不陌生,早在初中,她仰慕着自己那个帅气的班长,就是这种感觉。怦然心跳,因为对方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便彷徨失措,在对方面前展露欢笑以遮掩自己的心慌。

他到底是怎么得罪了秦皇?秦皇按道理应该是很信任他的,为什么又要这么折磨他?

红丫头轻轻推开她的房门,想看看她是否醒来要为她准备洗漱,却现她红着鼻头一个人像坐小山一样呆坐在床上。红丫头吓了一跳:“小姐,今儿个怎么起得如此的早?”

月牙儿勉强扯了下嘴角,哑着嗓子道:“红丫,我好像着凉了。”

红丫头走进,担心的摸了摸她的额:“没烧,但是小姐,你怎么这么呆坐在床上?吓了我一跳。”

月牙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的,一夜都没睡好,结果早上还觉自己睡在冰冷的地板上,可能是半夜滚下来的。”

红丫头打开衣柜的门,开始为她准备衣物,责备道:“怎么滚下了床还自己不知道?我从前担心着你一向浅眠,如今你睡得太死,反而又让我担心了。”

月牙儿接过衣物,红丫头心细,给她拿了件厚棉布里衣,又多添了件精美的桃红双层袄子。

“先给我来点热水吧,多喝点水排毒,好得快。”一般感冒的症状,如打喷嚏流鼻涕,也都是过敏反应,即便是在现代,吃药也是缓解这些过敏反应而已,并不能治本。

红丫头给她倒水:“我去叫张婶给你熬点药,这些药材家里一直都备着的。还有,今早张婶说我们昨天带回来的那个男子,突然不见了,也不知道上哪去了,连个信都没留就走了。”

院中,两个园丁在拉花苗,同时也在种植绿树苗。赵公在一旁指挥,叫他们动作小心着点,不要弄折了他的苗儿。

月牙儿才看了会儿,天就下起了细雨,赵公便叫园丁停工,走到檐下来催她回房。

“下雨了,风凉,你已经受了凉,不要再加重了,回房去吧。”

“不碍事,扛几天就过去了。”

赵公拉住她的手,打了打脉,俗话说得好,久病成良医,基本的把脉断症,他还是会的。月牙儿病了这么多年,他多少都研究了不少的医学典籍,掌握了一些粗浅的医理。

虽然知道她没有大病,也不如之前气虚了,终究是有点放心不下,拉着她强迫她回房间去。月牙儿笑了笑,不好抗拒,便道:“爹,我去了,你忙。”

赵公这才满意的笑了,突然看见昭彻在她身后不远处站着,便点头微笑向他致意。

月牙儿转身,昭彻向她招了招手,转身先行。

月牙儿疑惑的跟了上去,回廊转折处,昭彻在那里等着她。

“什么事?”月牙儿问。

“你昨晚怎么了?做梦了么?”

月牙儿一怔:“你怎么知道的?”

“红丫说的。”

月牙儿很疑惑:“做梦很正常啊。”

“你滚下了地却自己不知道?”

月牙儿挠了挠头:“这个吧,我神经有点粗,不知道怎么的没感觉,还在地下躺到了天亮。”这个红丫,太八卦了,什么都向昭彻汇报得如此的仔细。

昭彻一脸的深思,月牙儿奇道:“怎么了?”

昭彻恢复了惯常的闲散状,无所谓的道:“没什么,对了,张拓派石头上门来了,在你的院子里等你。”

月牙儿答应了一声,急步就行。

“以后你要是做梦,要注意一点。”

月牙儿一怔,回头,昭彻早已不见了踪影。

--

泪奔~~~几天了,一张粉红票也没涨,请手里有票的亲帮忙好吗?每一张票都是至关重要的~~~谢谢啦~`

本文没有任何存稿,每天现码现,所以每天燕子都在努力写文,如果亲们喜欢,就投个票吧!燕子会把文写好来回报大家的~~~

第二十五章 黎姜之托

月牙儿听见昭彻提醒她注意做梦的事,并没有太过在意,一心只是想着快些见到石头,问问张拓的情况再说。

其中一小段路上没有遮雨的地方,她也顾不得了,冒着细雨跑进了自己住的小院子。

红丫头正在跟石头说着话,一见她冒雨跑来了,便急得冲上前一把拉住她往屋子里跑,口中急道:“我的姑奶奶,你自己倒是不体惜身子,如今已是病了,还要淋雨,你要急死我啊!”

月牙儿顾不上她,甩开她的手,拉住石头就问:“你们大人如何了?”

生性老实的石头,表情明显的有些呆板,好像在背书:“大人好多了,叫我来向姑娘道歉,说他回去的日子改期了,还会在咸阳城里多耽搁些时日,过两天再来探望姑娘你。”

月牙儿沉吟,石头不会说谎,这些话肯定是别人教了背熟了的。

当下她也不揭破,开始套话:“石头,你们家大人是不是经常这样生病?”

石头挠了挠头,想了想,这才小心的道:“也不是经常,只是有时候会这样。”

“这次病得是最重的一次?”

石头神情间有丝不平,胸口起伏了几下,似乎在将气息压下去,说道:“不是,有一次病了半个月才好起来,差点命都没了。”

月牙儿心下一痛,张拓虽不是每次进宫面圣之后就这样受伤,但是也曾经伤势过重伤及性命。张拓为什么被人这么折磨却还不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难道是因家人受制?

“你们家大人家里还有什么亲人?”

石头摇头:“没听大人提起过。”

“从来都没听他提起过自己的家人,还是从没见过有他的家人来看望他?”

石头道:“都没有。”

月牙儿对红丫道:“你去拿点补身子的好药,让石头带回去给张大人。”

红丫头答应着:“好,小姐,你先跟我进来换身衣服,别加重了病情。”

月牙儿吩咐红丫头赶紧带石头下去,这才肯自己进屋去换衣物。

月牙儿才换好衣服,就听见下人在房门外报:“小姐,有人请您去,我问他是谁,对方也不肯通报名姓。”

月牙儿讶然,是谁?

一路揣测,不得其果,因为她到这个时空后接触的人太少了,实在是无从猜起,便也不再费神去猜了。随着下人来到接待宾客的‘三修堂’,只见一个修长的深衣少年背对着她立着,听见她的脚步声,转身面向她。

眉梢飞斜,目如朗星,一身正气,蓝黑色的长袍,窄袖点金绣,更显深沉底蕴。

少年抱拳行了个礼:“赵姑娘,在下李晔烽,奉父亲之命,前来请您移驾一叙。”

月牙儿深深打量着他:“李公子,敢问,令堂是?”

少年挺身而立,颇是英资飒爽:“父亲姓李名斯。”

李斯!!历史上著名的秦朝宰相?月牙儿愕然,转而又想,他找我做什么?难道月牙儿之前与他有交集?还是请我去为他占卜?

少年很会察颜观色,紧接着道:“是黎姜向父亲推荐了赵姑娘。”

黎姜?她向李斯推荐她做什么?月牙儿很好奇:“宰相大人找我一介民女什么事?”

李晔烽微微一笑:“这个,在下不知,父亲只是叫我来恭请姑娘。”

月牙儿想了想,好像没有什么拒绝的好理由,加上他借了黎姜之名邀请她。于是笑道:“即是如此,请公子带路吧。”

两人刚出了门,就见昭彻的豪华版马车行了过来,相比之下宰相府的马车就显得很朴素。月牙儿停下了脚步,这个昭彻,仗着没人能奈何他,这么奢侈张狂。要跑到现代,他肯定更加的奢华了,名车美女对他来说就是小意思。

只见昭彻的长腿一迈,已经下了车,见她和李晔烽站立在门前,道:“要出门?”

月牙儿点头,走近他,小声的道:“老兄你能不能收敛些?只不过是个出行工具而已,至于搞得咸阳城风风雨雨的吗?”

昭彻不知从哪里掏出了把精美的扇子,拉风的扇了起来:“我对生活品质的要求是很高的,这已经太委屈我了,这么原始的交通工具。”

月牙儿脸长:“如果情况允许,你老兄难道还打算把宝马给弄古代来使使?”

昭彻想了一下:“宝马太低级了。”

月牙儿无语,她不知道他有多大的能耐,但他简直就是个时空穿梭家,任何时间和空间都限制不了他。

“不跟你废话了,我要出门,拜拜。”

昭彻看着李晔烽道:“什么人?”

月牙儿白他一眼:“要你管,不许我泡帅哥啊?”

昭彻哈哈一笑:“他真倒霉!”

月牙儿的眉毛顿时又有竖起来的趋势了,她勉强把表情恢复正常,这个家伙除了一张脸值得看以外,其他的真是让人……

月牙儿霍然转身,不再跟他纠缠,上了李晔烽的马车,李晔烽姿态矫健的上了马,领先而行。

昭彻抱着双臂扬着眉看着他们渐行渐远。

身后马车内传来一个柔美的女声:“是她?”

李斯的清廉是出了名的,府里的陈设简洁肃穆,没有一丝多余的东西,即便是寻常大户人家里常见的名贵古物摆设,在他府里都不多见。就像他的为人一样,原则明确,棱角分明。

李晔烽将月牙儿领进了一个规模很大的书房,四壁的木方格书架上,整齐的摆放着一卷卷的书简。

一位双鬓微白的中年人正在低头看简,李晔烽恭敬的躬身行礼:“父亲,赵姑娘来了。”

李斯抬头,目光温和,一点都没有架子,微笑着站了起来:“老夫冒昧请姑娘来,还请见谅。”

月牙儿福了一福:“赵凤仪见过宰相大人。”

李斯绕过长案,请她到一旁的茶案旁落座:“晔烽,你先下下去吧。”

待丫鬟将茶沏上,李斯这才笑着对月牙儿道:“黎姜很推崇赵姑娘,所以老夫这才请了赵姑娘过来絮絮话。”

月牙儿谢了茶,谦虚道:“哪里,哪里,是黎姜姨娘太过夸奖了,民女没有什么才能。枉得如此赞美,心中惶恐。”

李斯赞许的点头,古人很崇尚谦逊之风。

李斯打量着她,坦诚的道:“姑娘能得到黎姜的赞美,定然是有缘由的,请不必太过谦虚,黎姜托付了老夫一件事。”说到这里,就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月牙儿不笨,知道他是在等她接话了,于是只好到:“请宰相大人直说。”

李斯笑了,这女孩儿很伶俐懂事:“赵姑娘,我与令堂曾经是同僚。”

月牙儿点头,打哈哈:“听家父提及过,但是我是女孩儿家,所以并未与我多说。”这句话说得很含蓄,她并不了解月牙儿与李斯之间有什么纠葛,这么说是为了防止李斯提起一些陈年旧事,怕届时自己答不上来让他起疑心,所以防范在先。

李斯理解的点头:“明人跟前不说暗话,赵姑娘,老夫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8岁的孩儿,大殿之上,面对秦皇,你言语既清晰又有条理,全无惧色,老夫当时就认定你是个了不起的孩子。”

月牙儿听他突然赞美起自己来了,完全不去提及黎姜对他的托付,心下暗奇,就不随便接话,只是微笑的看着李斯,等着他的下文。

李斯看着她道:“黎姜请求我收你为义女,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李斯要收她做义女?月牙儿震惊,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李斯道:“这事,我已经问过赵公了,赵公却说,希望我亲自来问问你的意见。”

---

照例求一下粉红票,有票的亲请帮忙,祝大家看文愉快!

第二十六章 红花还需绿叶扶

令月牙儿意外的是,黎姜居然恳请李斯收她做义女,为什么?

不能怪她多疑,因为,这些身处在险恶政治斗争中的人,他们每做一件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那么,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这么做?

即便是她生父具备宏才大略,但毕竟她自己只是个没有什么身份地位的平民女子,若要她作为一颗政治棋子,也必定要她有价值才行吧?当然,价值是可以创造的,比如,提高她的身份地位就是其中一种很好的方式,那么,提高身份地位之后呢?她还有什么作用?

李斯也不催她,小口品茶,静静的等待着她的回答,一时间,书房里静得连掉根针都能听得见。

如果她不想成为一颗棋子,那么最好现在就拒绝,从一开始就不涉入,秘密知道得太多,脑袋总归是在脖子上坐得不稳当的。

月牙儿平静的道:“宰相大人,凤仪不才,恐怕会辜负您的期望。”

李斯微笑道:“赵姑娘,难道你不想了解一下黎姜的想法吗?”

月牙儿不搭话,李斯在引君入瓮了,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她低眉顺目的看着自己放置在膝上的双手。通常,好奇心会害死人,要她甘心被人利用,那也要看看她是否有政治野心了,俗话说的好,无欲则刚,恰好她这个人没有一点野心。说她看得开也好,说她胸无大志也好,反正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早就什么都看开了。

李斯道:“黎姜很喜欢你,期望你能成为太子妃,辅佐将来的皇上。”

居然是变相的求亲?月牙儿狂汗,黎姜居然对她有如此的期待,现今的太子妃,将来的皇后。这个诱惑对于普通的古代女子,无疑是个天大的诱惑,然而对于她来说,她可是敬谢不敏的。

李斯笑容可亲的望着她,月牙儿干笑了一下,要让他失望了,她月牙儿身份复杂,这可是李斯千算万算都算不到的。

“承蒙宰相大人和黎姜姨娘看得起,但是凤仪素有自知之明,岂能担当如此大任?”

李斯望着她平静无比的目光,很惊讶,这个女子居然把皇后的地位看得一文不值?

沉吟了一下,还是道:“赵姑娘,这几乎是所有女子向往的,你也不用急着回答我,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好吗?”

月牙儿微笑道:“大人,凤仪很明白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李斯深思着点头:“黎姜说得对,赵姑娘果然是不凡之人,我还是希望你能回家好好想想,过几天再说吧,姑娘出来久了,也累了。晔烽!”

李晔烽走进房来,李斯道:“送赵姑娘回府。”

月牙儿?br />

返回

上一页

点击功能呼出

下一页

上一页

下一页

萦梦秦陵 倒序 正序

《萦梦秦陵》本章换源阅读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