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破天娇》 第 3 部分阅读

粉脸,已经泛起桃花般的红晕,双眼波,流动之时也有些水汪汪了。她站起身,歉然说道:“真不好意思,这壶里只有四杯酒,凌公子吃些菜,我给你装饭去。”说完,正待转身,忽然脚下个踉跄,似要绊倒。

凌干青吃了惊,急忙个箭步,掠到她身边,伸手把她扶住,低低问道:“姑娘怎么了”聂小香「嗯」了声,她整个人忽然软了,软绵绵的倒在凌干青怀里。

凌干青但觉她个身子又香又软,她张着檀口,呼吸十分急促,缕带着淡淡甜味的口脂幽香,从她檀口喷了出来。个喝了酒的男人,怀里又抱着这样令人动心的女人,若是还不动心,那他就不是男人了。凌干青当然是男人,而且还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他只觉全身血脉喷张,心头狂跳,双臂紧,颗头情不自禁的低了下去。

聂小香口中「嘤咛」声,螓首巧妙的歪,正好避过他气息咻咻好像要噬人的那张嘴,把樱唇躲到他耳根子边上,他还在轻轻喘息着,但却细声焦急的道:“凌相公,快闪开,有人在背后暗算你呢。”

这声音轻细得只有凌干青可以听得到,凌干青在心旌飘飘荡之际,闻言矍然惊,他毕竟反应极快,双手搂着聂小香娇躯,人已个轻旋,飞闪开数尺之外。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耳中但听室内响起阵极细极轻的洒洒之声,落在楼板上。

凌干青迅快松开抱着她的双手,倏地转过身去,大喝声:“什么人”人随声发,快若箭射,下穿窗而出。耳中突听有人低喝声「打」,紧接着「嘣」的声机簧轻响,大蓬细碎青芒,当头罩落。

这人好像算准凌干青会穿窗而出,因此躲在窗外,等凌干青追出之时,他从身后发射暗器。而且射出来的,又是射面极广,发就是七十二支的「夺命黄蜂针」,心思可说毒辣之至。

凌干青耳中听到机簧之声,人已个筋斗朝屋檐翻了下去,但听阵「嗤」「嗤」之声,紧接着从自己背后像急风骤雨般掠过,心中暗暗叫了声:“好险。”身形挺,再从檐牙下翻身上屋之时,手中已多了支三尺长青光莹莹的软剑,目光迅疾掠,园中静悄悄的那有什么人影

明月在天,月光如水,附近十丈之内,连树枝花林都没有丝动静。凌干青真不相信此人会有这么快速的身材,在自己翻个身的时间,就会没了影子。窗口忽然探出聂小香的脸来,月光之下,她本来春花般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娇急的问道:“凌相公,你没事吧。”

第七章

凌干青重又回入小搂,俯身从地上拾起支细得只比牛毛略粗的钢针,针尖隐泛着暗蓝,分明还淬过剧毒。聂小香就像受了惊的小鸟,轻盈的扑入他的怀里,幽幽的道:“吓死人了,他是什么人呢你没追上他么”

凌干青轻轻抚着她披肩秀发,柔声道:“真该谢谢你,聂姑娘,方才要不是你提醒我,我就死在他的针下了。”他忽然想起方才聂小香定看到了人,不然她怎么会说有人暗算自己呢这就问道:“聂姑娘,你方才看到了人他是男的还是女的”

聂小香缓缓从他怀里直起身子,举起皓腕,轻轻拢了拢乌黑的秀发,犹有余悸的道:“我只看到窗外有个人影,他手中拿着管黑黝黝的东西,从窗口伸进来,对着你后心,我想他定是害你的了。”她接着轻哦声,又道:“我看到的只是个侧影,那时我心里好害怕,才叫你的,没看清他是男是女咯。”

凌干青点着头:“定是她。”

聂小香睁大眼睛,问道:“你说的是谁呢”

凌干青切齿道:“定是那妖女,我正要去找她,她倒已经找上我来了。”

聂小香吃惊的道:“你说的是柳什么的女人么”

“柳凤娇。”凌干青道:“不是她还会有谁”

聂小香盯着他,忽然问道:“我方才好像看到你手上拿着剑咯,怎么不见了呢”

凌干青笑道:“我收起来了。”

聂小香好奇的问道:“你收到哪里去了呢”

凌干青道:“就在我腰里。”他腰里束着根青丝结成藤纹的丝条,根本没有剑。

聂小香伸出纤纤玉手,摸着他腰上的丝条,不信的道:“这是腰带咯,你骗人。”

“没有骗你。”凌干青抖手,就从腰间解下了丝条,再抖手,只听「铮」的声,他已从丝条中抽出支青光晶莹的细长软剑,含笑道:“这柄剑就叫做青藤,是柄软剑,它是我师父昔年好友的随身兵刃,他生没有传人,也只有师父个朋友,因此在他临终前,就把这柄剑送给了师父,师父就传给了我。”灯光底下,剑气森森,寒锋逼人,果然是口好剑。

聂小香畏缩的后退了步,说道:“凌相公,你快收起来咯,别割伤了手。”姑娘家自然很怕凶器。

凌干青朝他笑,收剑入鞘,又把丝条扣回腰上,说道:“今晚打扰姑娘,夜色已深,在下告辞。”

聂小香看了他眼,脸忽然红了,低垂下头,轻轻的道:“凌相公要走了么”她眼光之中,有着说不出的依依之情。

凌干青不禁也有些依恋,说道:“在下到前面找个地方,权宿宵,明日清晨,再来造访。”

聂小香的脸更红,头也垂得更低,幽幽的道:“凌相公,前面那些屋里,已经好久没人住了,怎好去住”

凌干青道:“不要紧,在下随便过夜就好。”

聂小香羞涩的道:“这里本来就是凌相公的家,这样好不,楼下还有张铺,本来是我个使女睡的,她前天娘生病,回家去了,凌相公就在楼上休息,我睡到楼下去。”

凌干青道:“那怎么成”

聂小香胆怯的道:“我有些怕,万万方才那人又来了,我只有个人,该怎么办有凌相公在我就不怕了。”

凌干青想想她这顾虑也不无道理,偌大座花园,只有她个人住,方才又发生过事,姑娘家自然会怕,这就点点头道:“姑娘既然害怕,在下就留下来,只是在下怎么能住在姑娘的闺房里”

“不要紧。”聂小香甜笑道:“只要凌相公不嫌脏,就在这多住几天好了。”

“不。”凌干青道:“在下住到楼下去的好,有什么风吹草动,有在下在,姑娘就不用怕了。”

聂小香已经在他说话之时,抢着下楼去了,娇声说道:“下人住的地方,凌相公怎么能住”娇美的声音,自楼梯中间传了上来。

凌干青追到楼梯,攒着眉道:“聂姑娘,这不成”

聂小香已经到下楼下,娇笑道:“时间不早了啦,凌相公早些安歇吧。”姑娘家已经走了,小楼上余香犹存。

凌干青心中暗自忖道:“自己留在楼上也好,那妖女方才偷袭没有得逞,说不定还会再来。”这就口吹熄灯火,依然回到椅子上坐下,觉得用些口渴,伸手取过茶碗,喝了两口,坐了阵,忽然感到微有倦意,就起身往内室走去。

里面间,地方较小,除了张床,只有张梨花木书桌,和把椅子,还是从前的样子,只是床上挂下轻罗锦帐,铺了软软的绣褥个绣枕条鸳被。书桌上放了菱镜宫粉胭脂黛笔等姑娘家用的东西,权充妆奁。跨进内室,幽香更是沁人。

凌干青感到倦意更浓,和衣在床上躺下。床是姑娘家睡过的床,枕是姑娘家睡过的枕,阵阵的脂粉幽香,沁人心脾,薰得他心头阵朦胧,好像是睡熟了。渐渐好象进入梦乡,仿佛觉得身边多了个人,从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更浓,闻得会使人心头飘荡。

凌干青只觉股热流由小腹直冲脑部,再扩散到全身,体内有如火焚,眼中是浇也浇不息的欲火。身边的女人,自然是聂小香,她怎么到这儿的凌干青已经无法思考这些了。被他紧紧拥着的聂小香,亦是秋波蒙蒙,眼角含春,副欲拒还迎的样子。像是有颗炸弹,在凌干青身体内爆开来了样,理智的最後道防线也崩溃了。高涨的情欲,就像脱野马被释放出来了样,再也不能控制。

凌干青手撕开了聂小香的衣襟,里面是件贴身小衣,衣服内两个肉球在急速的跃动着。凌干青面颊发热,指尖触到她暖滑的肌肤时,有异样的感觉。聂小香双目紧闭,呼吸急促。凌干青将她的外衣揭开,跟着解她贴身小衣的衣钮,颗二颗聂小香露出白白的咽喉,然后是道乳沟。凌干青「沙」的声,扯开了聂小香的亵衣,两只笋型雪白的肉球荡了出来。

他手颤颤的捧起她的奶子,那种滑不溜手的感觉,令正常男人有份冲动。他托着她奶子的底部,唇含着她整片乳晕,大口大口的啜。聂小香的奶头本来是微微凹陷的,但凌干青啜了几下,他口腔的热力,令到那粒小蓓蕾凸起变硬。

聂小香喉中发出微弱的呻吟,她突然站了起来,慢慢去解自己的裤子。凌干青瞪着眼,聂小香就站在他前面,她上身衣衫敞开,露出那双玉乳。她下体就无片褛,露出双白雪雪的粉腿。不过,她上身的衣衫此较长,恰好遮住了妙处。聂小香突然扑就搂着他,两个人就滚落床上。她那又滑又软的胴体芬芳的体香,令个正常的男人不能抗拒。

“大哥摸我”聂小香捉起凌干青的手,按在她的笋乳上,凌干青的心头荡。他的掌心是「顶」着她的奶头部份,他那「灼热」的手掌,烘得她的奶头慢慢的发硬凸起。聂小香的下体是贴着他的肚皮摆动,她湿热的牝户热力经过衣服传到凌干青身上。他的身子微微的抖了起来,凌干青裤裆内的r棍昂了昂。

聂小香凸起的奶头,从凌干青指缝间露了出来,那两粒腥红的小东西,硬得很。聂小香突然扒开他胸膛的衣服,将头伏在他阔厚的胸上,张开小嘴就去咬他,除了咬之外,又用舌头去舐他的奶头,凌干青的心口上添了很多淡红的齿印。

聂小香解开他的裤带,她伸手捏着件又暖又粗略带微硬的宝贝,这东西和凌干青样的雄纠纠。聂小香的身子往下移,她的嘴很熟练的就吮着凌干青的「生命之源」。那里很粗大,将她的小嘴撑得满满的。但她点也不介意,用牙齿轻咬着头边缘的包皮部份,然后轻轻的啜。

“啊噢”凌干青皱眉,他开始亢奋。聂小香在吮吸的时候,那两只笋型的奶子,轻拂着他的大腿内侧,还烫向他的小皮囊。那两粒凸硬的奶头扫在他的阴囊上时,聂小香亦呻吟起来。

“哎呀”她喉中鼻孔中都发出沉重的喘声。聂小香突然将上身的衫都脱了下来,她真是无遮无掩,只有小足上的对白袜。凌干青张眼看,对白色的肉球,左右的荡来荡去,他的r棍子,昂然地挺起。聂小香坐,就坐到他的肚皮土。凌干青的宝贝被她的屁股压着,给她的牝户擦来擦去。

“大哥摸我”聂小香捉起他的手,要他捏着自己的两个肉球。她的两个肉球很滑很有弹性,他的指头用力,肉球虽然凹下去,但很快又凸起。凌干青的手摸着她的胸肌,她下边湿得很利害,滑潺潺的汁液从肉洞流出,弄湿了他的宝贝。她突然稍稍蹲起,玉手握着他的宝贝,就朝自已最湿最空虚的地方塞。

“呀”凌干青和聂小香都不约而同的叫起来。凌干青感觉到的,是宝贝挤进处又紧又滑的地方,将他的宝贝夹得紧紧。而聂小香则感到,他雄浑的宝贝只插了大半进去,已将她撑得满满。尽管疼痛如预想般刻骨铭心,可是在她内心深处,那股难以言喻的高兴畅快感觉,却足以令她心满意足。聂小香顾不得疼痛,慢慢的蹲坐下去,他七寸多长的东西,全纳入她身体内。

“哎噢”聂小香伏了下来,将r房紧贴他胸膛,而她的下体,就贴着他的小腹。

“哎唷”聂小香边娇呼,边慢慢的起伏着身子,凌干青的手,自然的接着她的背,她的背亦很滑。

“噢啊”聂小香边上下的摩擦,边起伏着,她只感受到巨大的头顶着她的子官颈在擦。她动了不知多少下,突然阵抽搐,聂小香打了几个冷颤,她体内滚出些热流,烫向他的头,她也无力的瘫软在他身上。

凌干青才刚刚尝到滋味,聂小香就已经支撑不住了,这自然不能令欲火焚身的凌干青不满意,他个翻身,将聂小香压在了身下,开始大力的抽锸起来。不到片刻功夫,聂小香又恢复过来,在凌干青的狂抽猛插下,浪叫连连。

“啊凌大哥你顶得小妹妹真舒服哦玩得妹妹美死了大哥哎唷哼顶到妹妹花心没命了”

“大哥要要再重点哥哥插死妹吧哎哟好哥哥这下可要妹妹的命了快停哥哥我忍忍不住”聂小香副无法控制的样子,螓首两边摆动,头发凌乱,银牙紧咬,两条玉臂缠着凌干青之腰,副饥渴的样子,真是神仙见了也动心,凌干青欲念更炽,抽动更急。

“凌大哥顶到了我的大哥饶了妹妹吧喔不能再插了啊我的哥哥呀哎”聂小香脸上泛起千层桃花,两条赤裸的下腿像蛇样缠绕在凌干青的腰上。

“啊大哥不要顾惜我尽情地玩吧嗯快乐啊好宝贝粗插得痛快又长又硬捣到花心了我死了我的天啊”聂小香的浪叫又响又尖,凌干青被刺激得欲火更升,下下的狠插,像雨点般顶在花心之上。

“好妹妹我也要射了啊”凌干青也不顾切地狂喊着,聂小香感觉到,小洞内的东西顿时膨胀了好几倍,发硬,发烫,已到爆发临界点,遂再不强忍春潮,迎接重要的刻。

“啊呀”同时间,彼此的精华倾泻而出。凌干青带着滚存已久的能量,直射聂小香体内,将聂小香带到了个新的高嘲,凌干青疲累不堪,沉沉睡去,进入梦乡。

夜很静,梦也很美。春眠不觉晓,等凌干青醒来的时候,头还有些昏昏的,但天色已经大亮。他仿佛作了个梦似的,他听到淅沥细雨之声,也听到婉转杜鹃娇啼,他个人却似乘风破浪,也有些像驰骋在草原之上,这是多么奇妙的梦境。

旭日已高三丈透,酒痕狼藉玉钩斜。衣香缤纷,衾枕犹温,昨夜梦境历历在目,凌干青蓦然惊,急忙翻身坐起,这坐起,他才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心头更是惊骇,急忙穿好衣衫,掀被下床。这下,他更是惊得目瞪口呆,那果然不是梦,杜鹃啼血,殷然入目,自己竟会凌干青披上长衫,急忙走出内室,并没见到聂小香,再奔下楼梯,楼下确实有间下人住的房间,他推开房门,房中尘封已久,她说使女睡在这里,那只是美丽的谎言而已。再走到后面,那是厨房了,也没有她的影子。她会到哪里去了呢他奔出前院,花树间鸟雀争喧,就是没有人影,再回上小楼,当然还是没见到她的人。

凌干青在感觉上,好似缺少了样东西,那不是人,而是他围在腰间的青藤剑也不见了,人与剑俱杳。凌干青这急非同小可,他找遍了小楼每个角落,没有就是没有。聂小香她外表文静,温柔,谈吐不俗,人更长得如花似玉,脉脉多情,她怎么会拿自己的宝剑,不别而去

她若是光为了窃取自己的宝剑而来,她尽可乘自己睡熟之时,悄悄取走,何用献出她最宝贵的贞操她究竟为了什么呢他时陷入困惑之境,为情苦,为失剑更急。师父把这柄剑交给自己的时候,再三叮咛,这是他老人家唯至交临终托付他老人家的,择人而传,要自己终身宝之,自己刚下山,就把剑丢了。这如何对得起师父,对得起把这剑托付给师父的天壤剑

仔细想来,聂小香的来历,也大有可疑。她为什么要个人住在这里莫非就是为自己来的她住到小楼来,莫非就是等候自己她,莫非是柳凤娇夥的知道自己下山了,必然会回来,祭拜爹的坟,因此要她在这里等候自己,故意用箫声把自己引来,但她又为什么在柳凤娇用霸道毒针偷袭自己的时候,又悄悄告诉自己呢

她如果不是柳凤娇伙的,她又为什么要取走自己的宝剑武林中人,莫不喜爱名剑,莫非她对自己这柄剑爱不忍释,逐起了贪念,在取剑之时,又觉得这样把剑取走,太对不起自己了,所以用她最宝贵的贞操来换取自己的宝剑。聂小香,你这是何苦

他左思右想,实在想不通聂小香这样作法,究竟目的何在他下定决心,定要找到她的人,找到自己的剑。他心中盘算着,找人找剑,要到哪里去找呢啊对了,听聂小香的口音,略带乡音,不是镇江,便是扬州,自己不如先去镇江,再往扬州,正好是顺路。有了目标,他就匆匆下楼,出门而去。

镇江,古名京口,运河和长江,在这里交叉而过,是南北交通的要道,尤其是苏北货物,多集此转运,商业极为繁荣,几条大街,茶楼酒肆,更是生意鼎盛。镇江有「天下第江山」之称,南大街的江山楼,苏扬名点,镇江佳肴,在城里是首屈指的。

这天午牌时光,凌干青就上了江山楼。这里正当中午,楼上酒客,差不多已有九成座头,人多了,声音就乱哄哄的,有的人在大声谈笑,旁若无人,有的人在「五奎」「六马」,拉着嗓门吆喝,反正老子有钱吃喝,谁管得着他,你要清静,就不要上酒楼来。

凌干青跨上楼梯,看看座无虚席,正想回身。酒楼上的酒保,个个眼尖若鼠,客人上来了,岂肯让你悄悄溜走这时就有名酒保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招呼着道:“客官个人,请到这边来。”他抬着手,鞠躬如也。

凌干青倒不好意思回下去了,问道:“还有位子么”

“有,有。”酒保陪着笑道:“客官个人,就好商量,那边桌上,是位年轻相公,生得斯斯文文的,个人占了席,他交代过不准旁的人和他同席,但客官也是读书相公,就没问题了,客官请随小的来。”说完,就领先走了过去。

凌干青只好跟着从坐满了人的桌子中间,穿行过去。那是临窗的桌子,果然倚窗坐着个身穿淡湖色长衫的少年书生,独占席,手持杯,头却看着楼下,似在欣赏街景。酒保领着凌干青走到桌子横头,躬着身陪笑道:“这位相公只有个人,这时候已经没有别的座位了,就和相公挤挤吧。”

那少年书生听了酒保的话,不禁作色道:“我交代过你”他随着话声转过脸来,看到了凌干青,本来已经扳下脸孔,大有不悦之色,但目光对,他发现酒保领来的并不是伧夫俗客,也是位少年相公,斯文脉,底下的话,就缩住了,神色怔,朝凌干青微微点了下头道:“没有关系。”

酒保连忙陪笑道:“小的知道相公爱清静,不喜欢俗客,所以普通酒客,小的不敢领到相公这桌上来,这位客官也是读书相公,二位可以聊聊,就不会寂寞了。”面就在少年书生对面,拉开板凳,朝凌干青招呼道:“客官请坐。”

凌干青现在看清楚了,这少年书生年龄好像比自己小两岁,肌肤白嫩,大大的眼睛,挺直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当真眉清目秀,生得很斯文的样子,望而知是个出身富贵人家的子弟,只是稍嫌冷傲。凌干青因人家答应同席,连忙含笑拱拱手道:“多谢兄台。”就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少年书生冷声道:“不用客气。”又自顾自的转过头去,看着街景。

酒保等凌干青坐下,巴结的道:“小的给客官沏茶去。”转身匆匆走了。会工夫,那酒保送上盏香茗,陪笑问道:“客官要吃些什么”

凌干青道:“你给我配几式下酒莱,来角花雕。”酒保连声应是,便自退去。

凌干青因少年书生似是不大爱理人的模样,自然不好和他说话,目光转动,附近几张桌上,都是些商买人,只有右首张桌子,品字形坐着三个汉子,在他们的空位上,放着两个长形青布袋,分明是兵刃无疑。中间个看样子是本地人,左右二人是他的客人,多年好友,路过此地,自然要稍尽地主之谊,因此不住的在劝酒劝菜。

这三人话声不算太响,但在嘈杂的人声中,还可隐约听到他们的谈话,中间那个主人姓陆,两人都称他陆二哥,左边个姓邱,右边个姓张,好像是金陵某镖局的镖头。因为他们谈的都是些江湖上的事情,凌干青初入江湖,自然就要注意聆听了。但听了会,他们说的都是些镖行中事,并无什么特别之处,正好酒保送来酒菜,也就独自斟了杯咱酒,吃喝起来。

忽听邻席的那位做主人的笑道:“邱兄张兄这趟镖既已交了,那就屈留天,明日再走,午后,咱们游北固山去。”

只听姓邱的道:“陆二哥不用客气了,自己兄弟,咱们又时常来,怎好老叨扰你的”

那陆二哥笑道:“兄弟在镇江总算有个小小局面,老弟兄来了,喝顿酒又算得了什么但二位今天都非留下来不可。”

姓张的道:“怎么,二哥今晚又要拉咱们上如春坊去了你不怕嫂子的狮子吼”

“哈哈,二位有兴趣的话,这东道主自然是我兄弟的了。”

陆二哥爽朗笑,接着道:“不过兄弟留二位,是因为今晚北固山有个盛会。”

“盛会”姓邱的问道:“北固山有什么盛会”

陆二哥道:“你们总知道从前住在甘露寺下面的铁匠祝老头吧,他以善铸刀剑出名。”

姓张的道:“知道,他铸的刀剑,比般铁铺要好得多,金陵城里几家镖局子用的兵刃,都是到他那里去定的。”

“对了。”陆二哥喝了口酒,说道:“祝老头今年六十,今天正好是他花甲大庆,他因那间小铁铺,放不下两张桌子,因此借了甘露寺的东厅,作为寿堂,听说还备了素斋,宴请宾客,不论识与不识,他都欢迎光临。”

“吃素斋”姓邱的道:“这有什么意思”

“自然有意思。”陆二哥笑着道:“因为今晚这个会,叫做试剑会。”

“试剑会”姓邱的道:“这名称倒是新鲜得很,只不知他要试什么剑”凌干青听到这里,不觉停下筷来。

只所陆二哥道:“据说祝老头做了五十年铁匠,铸了上万件兵刃,从今天起,他要封炉大吉,不再替人铸兵刃了。”

姓邱的道:“那怎么叫试剑会呢”

“邱兄就是急性子。”陆二哥道:“你听兄弟说下去,就知道了。”姓邱的道:“好,好,你说,兄弟洗耳恭听。”

陆二哥道:“据说祝老头在这三年之中铸制了三件兵刃,这是他生之中,最得意的精心之作,除了有件,他要传给他徒弟的,余下还有两件,准备当场赠送,不过他要送给合适的人。”

姓张的道:“怎么叫合适的人呢”

“这个兄弟就不清楚了。”陆二哥道:“但据兄弟想来,他这寿筵,既然定名为「试剑会」自然要试试身手,再送人了。”他口气顿,续道:“所以兄弟的意思,二位老哥今晚就留下来,下午咱们去游北固山,晚上去叨扰他顿素斋,看个热闹,二位有兴趣,就当场露手,说不定就把祝老头两件精心制作的精品带回去,也好留个纪念。”

“有意思。”姓邱的掌拍在桌上,大笑道:“老张,咱们就留天,晚上去凑个热闹,你看如何”他这掌,拍得很响,笑的也很粗豪。

少年书生不觉转过脸去,厌恶的看了他们眼,鼻中冷冷哼了声。凌干青只觉这少年书生微含怒意的时候,很是好看,不由的多看了他眼。少年书生似有所觉,横过眼来,朝凌干青瞪了眼,但瞪过之后,脸上又有了轻微的笑意,很快又别过头去。

凌干青看得暗暗好笑,觉得这位少年书生有些未脱稚气,面取起锡筒,倒了盅酒,喝了口夹了块肴肉,慢慢的吃着,邻桌三人已经站起身往楼下走去。这阵工夫,楼上食客,也渐渐的少了,凌干青喝了四两酒,脸上已经红得发烧,吃了碗面,也就站起身来。

少年书生看他只不过喝了角酒,脸上就红得像关公样,不禁朝他笑了笑。凌干青又发观他不但脸含薄怒的时候很好看,笑的时候,更有光风霁月之美,心中更不禁起了惺惺相惜之意,也朝他报以微笑,点了点头,才转身下楼。

在柜上付了帐,举步跨出酒楼大门,踏上大街,心中只是惦念着同桌的书生,觉得自己和他颇为投缘,后悔方才没和他说话,失之交臂。他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路走着,心中却想到了刚才在酒楼上听来的活,那个叫祝老头的铁匠今天花甲大庆,要在甘露寺举行试剑会,想来定会有不少武林中人会到会场上去瞧瞧,自己反正没事,何不也去凑个热闹。

聂小香取了自己的软剑,会不会在试剑会上凑巧遇上呢自己第次到镇江来,趁着半天工夫,逛逛北固山也好,心中想着,这就转而向北,路朝北固山而去。

北固山离城北很近,这是处很出名的名胜古迹,山分前后两峰,前峰临江,悬岩削壁,气象万千,上面有座古寺,就有甘露寺,三国时刘备招亲,就在这里。寺后有座孙夫人的梳妆楼,又叫做多景楼,楼前有只石羊,据说诸葛亮和周瑜两人曾站这里,抚摩着这只石羊,密商破曹大计。后峰还有太史慈的墓,和风凰池,还有刘备孙权各劈剑的试剑石,有许多古迹,就是够你打发半天的时光了。

凌干青背负着双手,潇洒地走在山道上,这时候虽然不是春秋佳日,游山的人可真不少,男女老幼,山径上络绎不绝,这些人好像都是往后山去的。凌干青个人登上山顶,正好有座小亭,可以憩足,游目骋怀,真是江山如画。只听身后有人说道:“就在这里坐坐吧。”

另个道:“这真是奇事,凤凰池真会干涸了。”

先前个道:“看来祝老头这人不简单,果真还有些门堂。”

另个道:“大概是他眼看泉水将涸,所以要封炉了。”

凌干青心中忖道:“凤凰池干涸,和祝老头封炉有什么相干”

只听先前个又道:“据说祝老头铸的刀剑,都是用凤凰池里来的水,他经常来汲水,水源枯了,他自然知道了。”

凌干青心中暗道:“难怪自己在山前遇不少人,原来都是到后山去看凤凰池的人了。”

另个到:“那你怎么说他不简单呢”

先前个道:“他在北固山住了将近二十年,大家只知道他是个铸刀剑的铁匠,大家都叫他祝老头,除此之外,没人知道他的来历。”

另个道:“这话倒是不错,那么依你看呢”

先前那人道:“今晚这试剑会,必有缘故,咱们去看了,不就可知道了么”

凌干青站在亭外,走出几步,才回身看去,那两个说话的人,看就知练过武的,敢情也是听到试剑会想来瞧的,只是时光还早,才顺道到山顶上来的。凤凰池干涸了,自己倒也该去看看。心念转动,正待举步往后峰行去,蓦地里,只觉眼前亮,也不由为之怔。因为正有个清俊绝俗的美少年朝峰顶上来,是他,正是方才酒楼同席,深憾失之交臂的少年书生。

这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凌干青和他对面相遇,望着人家发楞,人家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只看了凌干青眼,张匀红如玉的脸上,可瞧不出什么表情来。凌干青略为定了定神,立即含笑抱抱拳道:“真巧,又和兄台遇上了。”

少年书生淡谈的道:“兄台也在这里”他依然神色冷淡,副爱理不理的模样,显然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

凌干青虽觉他冷淡,但却从心里升起种惺惺相惜之情,使他虽然碰了个软钉子,依然含笑道:“这叫做能得相逢,总是有缘。”少年书生「唔」了声,又没作声。

凌干青忍不住道:“在下还没有请教兄台贵姓大名”

少年书生这回倒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了,但声音还是很冷,说道:“毕云秋。”名如其人,也点不俗。

凌干青连忙拱拱手道:“原来是毕兄,在下凌干青。”

“嗯。”少年书生轻嗯了声道:“凌兄,幸会。”

凌干青欣然道:“兄弟能和毕兄在这里遇上,真是难得极了,方才在酒楼上,和毕兄失之交臂,兄弟还直在追悔莫及呢。”

毕云秋双目之中闪过丝异彩,说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了。”凌干青含笑道:“兄弟对毕兄的文采风流,心里有着说不出的仰慕之情。”

毕云秋笑了,他笑得带些喜悦,望了他眼,说道:“萍水相逢,凌兄真觉得和我那么投缘”他笑的时候,就使人有亲切之感。

凌干青道:“这大概就是见如故,我看到毕兄,就有结交之心,只是在毕兄面前,使我自渐形秽,所以在酒楼上,不敢和毕兄攀谈。”

毕云秋眼中亮,含笑点头道:“我知道,其实我也有和凌兄同样的心情。”他也吐露了心声。

凌干青大喜道:“毕兄原来也是性情中人。”他时情难自己,把握住了人家的手。

毕云秋脸上蓦地红,但他没有挣脱,只是情急的道:“凌兄松手。”

凌干青急忙松手,只这么握,他已觉人家的手细嫩纤秀,柔若无骨,但指尖凉凉的,还有点儿轻颤,登时想到自己练过武,没把人家握痛了,不禁窘迫笑,说道:“毕兄,对不起,兄弟练过几天武,没把毕兄握痛了”

毕云秋两眼之中,又闪过丝异彩,凝望着凌干青问道:“凌兄练过武”

凌干青道:“兄弟只是读书不成练剑,练剑也没有多大的成就。”

毕云秋似乎很感兴趣,笑吟吟的道:“没有多大的成就,那就是小有成就了。”

凌干青道:“小有成就也淡不上。”

“这是凌兄自谦。”毕云秋道:“难怪凌兄要来参加试剑会了。”

凌干青问道:“毕兄也是参加试剑会来的了”

毕云秋道:“我只是好奇,酒楼上昕他们这么说着,所以也想来看看。”

“如此好极了。”凌干青更是欣喜,说道:“这么说,咱们就有伴了。”

两人并肩走进亭子,毕云秋回头问道:“凌兄府上还有些什么人呢”不认识他,光看外表,就会觉得此人十分冷傲,但认识了之后,就会觉得他坦率而带稚气。

凌干青微微摇头道:“没有了,只有我个人。”

毕云秋睁大眼睛,问道:“只有凌兄个人”

凌干青目光望着远处,黯然道:“父母见背,我又没有兄弟姐妹,孤剑走天涯,孓然身而已。”

毕云秋傍着他的身子,关切的道:“凌兄,小弟不该问的,倒教凌兄惹起伤感来。”

凌干青手扶栏,感激的看着他道:“毕兄,你是我生平第个知己,我想”

毕云秋霎着双明亮的眼睛,说道:“你想什么呢我可不喜欢吞吞吐吐的人。”

“我不会说话。”凌干青急得脸上红,说道:“我只是想,我们见投缘,想和你结为兄弟,毕兄认为好么”

毕云秋眸子转动了下,笑着道:“凌兄认为好就好了。”

“你答应了。”凌干青高兴,又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

毕云秋也握住了凌干青的手,只是他的手掌较小,在凌干青的掌心里蠕动颤抖,但却有种温馨的感觉从心底升上来,他柔顺的道:“我认你做大哥才对。”

“毕兄好像是比我小。”凌干青欣喜的道:“我有你这么个兄弟,真是高兴极了。”

“我今年二十。”毕云秋缓缓缩回手,脸上有些飞红,问道:“你呢”

“哈哈,那我这大哥是做定了。”凌干青大笑道:“找二十,毕贤弟,不,不要带姓,你就是我兄弟咯。”

“大哥。”毕云秋仰起脸道:“你为什么要对小弟这么好呢”

“我也说不上来。”凌干青道:“只是觉得和贤弟十分投缘。”

两人从交谈到结为兄弟,前后不到顿饭的工夫,但他们好像认识了几十年的老朋友样,不,情逾手足。这无他,古人说的,人之相知,贵在知心,两人情投意合,结为兄弟,正是两人都交出了心来了。这阵工夫,天色已经逐渐接近黄昏,轮夕阳,散出了满天晚霞。

凌干青望望天色,说道:“兄弟,我们可以去了。”毕云秋点点头,两人循着山径,走下山顶。

甘露寺是古寺,也是名刹,更是名胜。它从刘备招亲之日起,直成为人们心目中佳话的胜地,即使是平常日子,也有不少慕名登临的游客香客。但平常日子,到了黄昏时分,鸟倦飞而知返,人也倦游而言归了。今天可不同,因为有「试剑会」的关系,山径上仍有三三两两的人影,朝甘露寺而来,这些人,个个步履轻捷,望而知都是练家子。

本来,铁匠祝老头并不是出名的人物,他六十大寿,来的客人,顶多是几个亲朋好友,卖浆贩货之流而已,何况祝老头个人住在北固山,是个连亲朋好友都没有的人。但他在六十大寿这天,举行了「试剑会」,这「试剑会」三个字却轰动了镇江城,不,至少已传遍了镇江武林。

镇江可是个大地方,因为商业鼎盛,过往的人多,成为龙蛇杂处之地,光是镇江城中,镖局就有五家之多,另外还有几家武馆。因为铁匠祝老头铸制刀剑,比别家精良,二十年来,信誉卓着,会武的人,对兵刃都特别重视,遇上名剑名刀,都不借重价购买,何况他开这个六十寿辰的「试剑会」,会上又有他精制的三件兵刃,有两件要当场赠送来宾之言,自然会有许多武林中人不请自来。

甘露寺东厢,是个大客厅,此时灯火辉煌,左右两边,摆起了十张方桌,每张桌上都放了把白瓷茶壶,和八个茶盅,备来宾饮用。如今这十张桌子上,差不多全已有人坐着了,大家正在边喝茶,边高谈阔论,人声嘈杂,这些都是武人,自然声音洪亮,谈笑豪放,但当凌干青和毕云秋二人连袂跨进东厢的刹那,人声忽然间低了下来。

这是因为走进来的这两个少年相公,人美如玉,并肩行来,般的俊逸,般的潇洒,镇江素有「天下第江山」之誉,好像这「天下第江山」的灵秀之气,全让他们两给占去了。数十双眼光,下子全落到了两人的身上,每个人心中都在暗暗忖道:“这二位公子哥儿,不知是城里哪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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