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卖未婚妻:半面新郎》 第17部分阅读

头,准备下楼,看见秀桂匆匆而去的背影,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胭寒心里一动,脱口而出:“秀桂,怎么了?”

秀桂停下步子,扭脸看了看,迟疑着,没有开口。

胭寒更加疑虑,赶到秀桂面前。“到底出了什么事?”

秀桂抿了抿唇,将长长的辫子甩到肩侧。“这会儿,我姑母又生气又难过。”

“快说怎么了?”胭寒盯着秀桂。

“重阳哥哥……他拿着一把猎枪出门了……”

“啊?!”胭寒倒退两步,由于惊愕,眼睛里居然没有了表情。

秀桂不再理会胭寒,掉头便走。很快消失在楼梯拐角。

谢胭寒怔怔地站了片刻,然后才回过神,往楼下走去。脚步踉跄,跌跌撞撞的沿着长廊七拐八绕,没几下便迷失了方向,四处乱闯,遇到一个女仆,问她老夫人的房间,女仆带她过去。远远地,看到邓菲也赶过去,正在进门。

谢胭寒没有呼唤邓菲,等她进去后,自己来到门外,先听了听。

里边飘出郑碧月的声音:“……无法无天了,这时候敢出去!”

然后是邓菲的声音:“婆婆,怎么回事?”

郑碧月说:“后门的守卫禀报,重阳他……”

接着是秀桂的声音:“姑母您万不可动气,别伤了身子。”边说边哭。

房间里乱了套。

邓菲说:“婆婆不必为明天的婚礼担忧,不过是走个过场,没什么大不了。”

“我不是为婚礼忧心,这时候重阳拿着枪出去,究竟想干什么?!”郑碧月怒气冲冲,“邱家的事正在紧急关头,听你们文灿舅舅说,邱家的人并没有松懈,尽管文灿和阿欢千方百计周旋……”

谢胭寒突然闯了进去。大声问:“重阳和谁出去的?”

邓菲正在焦躁,看见胭寒,马上摆出一副冷然的模样。“你来干什么?”

“这也是我的事。”谢胭寒说。

邓菲正要说什么,郑碧月挥了挥手,“胭寒,先坐下,别伤了身子。”她反倒劝胭寒,其中的轻重缓急,明眼人一望便知。

秀桂偷偷瞥了邓菲一眼,邓菲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积郁着怨气,却又发作不得。

(64)黄鼬

谢胭寒缓缓坐下,说:“重阳不是冲动的人。”

邓菲冷笑一声:“你倒是很了解似的。”

谢胭寒说:“所以我想问,他和谁出去的。”

邓菲说:“和谁出去有什么要紧,拿着枪,这才是关键。”

郑碧月说:“上午,阿欢来了,有仆人看见阿欢去过后院,但不是和重阳一道离开的。”

秀桂说:“可惜便知。”

邓菲哼了声,意思是:那不是废话嘛!

郑碧月喃喃自语:“要不要打电话给文灿。”

邓菲已经镇定了许多,语气沉缓:“我打电话问问舅舅,看他有什么办法。”

她即刻拨通了郑文灿的手机。郑文灿正在公司开会,一听这事儿,他也感到极度意外。沈重阳居然擅自离家,还带着一把枪……

郑文灿平静下来,他对外甥还是很了解的。语气温和的分析道:“重阳本是龙腾虎跃的人物,迫不得以,在家中闭关,已经难为他了。我想他只是出去透透空气。明天是举办婚礼的日子,今天就让他做点自己的事吧。”

“可是现在联络不到重阳。”邓菲说。

“我想想办法。”

挂断手机,邓菲把郑文灿的话,转述给郑碧月。郑碧月无奈,只能等待……

……

“啪”地一声枪响,余音在山谷中回荡,惊飞了鸟群。

梁欢城拿起望远镜观察着,笑道:“枪法不错。”

沈重阳射中了一只黄鼠狼。两人走过去,那东西还在抽搐。子弹打在黄鼠狼的腰上,炸裂了一片皮毛。

沈重阳想补一枪,又不想多费子弹,便等它失血自绝。

不一会,黄鼠狼用力蹬了蹬腿,死了。

“这东西其实是益兽。”沈重阳用枪管戳了戳。

梁欢城说:“黄鼬一年中最少能吃掉两千多只老鼠。这东西的皮毛非常珍贵,毛长绒厚,能做衣帽,尾毛可作高级毛笔,在中国,称为‘狼毫’。它还有药用价值,能治疥疮、疮溃不愈合,还能治心腹痛。”

“心腹痛?”沈重阳的目光变得专注,“胭寒不是腹痛吗,带回去给她吧。”

梁欢城笑了笑,“不一样的。胭寒是孕痛。”

沈重阳苦笑一下:“附近有文灿舅舅的林业办事处,还是送给他们。”

“这样最好。”梁欢城哈哈大笑,“黄鼬放的屁很臭,在山里闻不出来,真要拿到车上,我们很难把车开回城的。”

(65)借酒浇愁

郑文灿很快给沈宅打了电话,告诉他们:沈重阳和梁欢城在山里,刚刚去了他的办事处,留下一只黄鼬,现在已经离开,应该回城了。

“这个阿欢真讨厌,好端端地,带着重阳去打猎。”邓菲把脏水泼向了梁欢城。

谢胭寒更愿意相信,那是沈重阳自己的主意。

郑碧月说:“重阳回来后,让他直接来见我。这样下去怎么可以?!”

房间里的气氛缓和了一些,只要确定沈重阳没事,其他的,都能慢慢商量。

秀桂扶着郑碧月去了内室。邓菲转而问谢胭寒:“你都准备好了吧?”

“没什么可准备的。”胭寒平淡回答。

“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这次可是捡了个宝。”邓菲语气轻蔑。

“你认为我会在乎吗?”胭寒瞥了邓菲一眼。

“嘴别硬……”

谢胭寒站起身,打算离开。

“等等,上次跟你说的契约,你还没有签字。”邓菲成心要侮辱胭寒。

胭寒漠然一笑:“等我结婚后,你跟重阳谈吧。”

她转身离去。

……

傍晚时分,沈重阳和梁欢城回来了。沈重阳收到口信,让他去母亲房间,他知道“行迹败露”,只能去见母亲。

梁欢城本想去看看谢胭寒,但现在这个时间,去了总是不好,毕竟明天胭寒就要嫁人,无论真真假假,事情总归发生了。

梁欢城克制自己,离开了沈宅。

驱车,漫无目的。灯光辉煌的大街上,车流如河,光芒耀眼。梁欢城神色忧郁,看什么东西都是模糊的。他将车停在一个地方,在街上行走。步入一家酒吧,开始自斟自饮。他是酒吧常客,老板娘和侍应生都认识他。

这家酒廊名gpudu,成立于1992年,目前在吉隆坡有五家酒吧及娱乐中心。

老板娘给梁欢城送来三名美女,陪他一起喝。

梁欢城同她们聊天,玩游戏,猜拳,好不热闹。

“欢哥,今天这么高兴啊。”美女甲说。

“我高兴吗?”梁欢城咧嘴一笑。

“从来没见你喝这么多酒,一定有好事,我们好羡慕哦。”美女乙说。

“借酒浇愁愁更愁。”梁欢城说。

“嘻嘻,阿欢公子能有什么愁事?”美女丙给他斟酒,“敬你一杯。”

(66)恍惚深情

美女敬的酒,梁欢城也不客气,接过来一饮而尽。

他忽然把手机掏出来,看了看,放到桌上。他产生了莫名的猜想,居然认定胭寒会给他打电话,或者发短信。

大厅有点吵,梁欢城把手机调成了振动,又担心手机信号不足,拿起来数了数,挺好,满满的6格。他把手机放到桌上,赶紧竖起来,又怕不小心把手机弄丢了。来来往往的人太乱……

“欢哥,在等谁的电话啊?”美女乙问。

“我们阿娇吃醋了。”美女甲说。

被称作阿娇的姑娘,已经伏在梁欢城身上了,波浪秀发撩拨着梁欢城的脸颊。

梁欢城说:“你们知道吧,鱼类是最古老的脊椎动物,几乎栖居于地球上所有的水生环境——从淡水湖泊、河流到咸水的大海和大洋。”

美女们一头雾水,望着梁欢城。

梁欢城做个手势,继续说:“……鱼类终年生活在水中,它们用鳃呼吸,用鳍辅助身体平衡,是一种变温脊椎动物。全球,呃,已经探明的鱼类,大约2万多种,是脊椎动物亚门中,最原始的一群……”

梁欢城滔滔不绝说了十分钟。美女们从迷茫到愕然。

“对了,你们参加过婚礼吗?”梁欢城忽然转换话题。

“啊……”美女们面面相觑。

“我明天要参加一个婚礼,你们去不去?”梁欢城喝掉杯中酒,目光在美女们脸上扫来扫去。

“噢……嘻嘻……好呀……”美女们毫无热情地回应着。她们互相使个眼色,借故开溜。

等到梁欢城意识到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他并未在意,坐到另一张台子前,身旁很快又聚拢几个美女,“欢哥长、欢哥短”地招呼着。

梁欢城继续发表演讲。随后,美女们悄悄散开了。

就这样,梁欢城一共换了四轮,然后他站在酒廊的一个角落,开始自言自语。

一个姑娘问老板娘:“阿欢公子怎么啦?”

老板娘说:“我想他是爱上了一个人。”

“谁啊?”姑娘十分好奇。

“谁知道哪个女人这么好命?”老板娘咧了咧红唇。

老板娘过去跟梁欢城打个招呼,结果被梁欢城缠住,跟她聊了起来。老板娘用强大的意志力忍耐着,终于在十五分钟之后,老板娘实在烦不胜烦,倒不是因为梁欢城说话难听,而是因为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67)那跳舞的人

梁欢城拿着罐装啤酒,离开了酒廊,沿着街边往前走。他在一座夜市停下脚步,跟摆夜摊的人聊天。

“你爱上过一个人吗?”梁欢城问。

卖鞋的老伯看着梁欢城,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先生,我老婆早就死了。”

“我问你爱情?”

“老婆死了以后,我曾跟一个女人产生过短暂的纠葛。”老伯说。

“我爱上了一个女孩。”梁欢城说。

就在说这句话时,梁欢城的眼神忽然变得痴呆了。这一刹那间,他发现自己太爱胭寒了,有段时间甚至不敢正视,他爱得那么的深沉、那么的热烈,还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忠诚。然而现在,或许已经太晚了。

梁欢城喃喃地说:“她明天要举行婚礼。”

梁欢城从夜市出来,走进一家自助餐馆。他想起自己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便拿起餐盘,机械地抓取着。

他自言自语:“以后她就是沈家的人,是重阳的老婆。”他放下餐盘,忽然笑起来,自己对自己笑着,“我以后见她,要称一声‘嫂子’?”他感到自己的腮边凉丝丝的,泛着钻石般的光泽。他用手背抹着脸庞,像个孩子。

怎么办……

怎么办……

梁欢城在餐馆徘徊,茫然乱撞。

——我现在就带她走!

梁欢城对自己说。

——还来得及……

眼睛空茫得像二月天空,没有一片流云。

他摇了摇头,颓然坐在椅子里,眼前的东西,一口未动。

他从餐馆出来,继续沿着街边前行。在一个拐角处,有个妓&nbs在等客。他停下脚步。

“你一晚上要多少钱?”梁欢城问。

“先生这么帅,价钱可以商量。”妓&nbs露出风马蚤的笑容。

“做什么都可以?”

“怎么做都行。”

“先陪我走走。”梁欢城脚步踉跄。喝醉了。

妓&nbs扶着梁欢城的胳膊。梁欢城靠在妓&nbs身上。“先生想去哪里?”

“你叫什么?”

“阿丽。”

“老家在哪里?”

“三保山。”

“哦,原来你是马六甲的。”

“先生去过吗?”

“去过三保庙。”

梁欢城把阿丽带进一家酒店,开了房间。接着喝酒。

“先生不能再喝了。”阿丽等着办事。

“来跳舞。”梁欢城拥着阿丽,慢慢摇摆起来。

“可是先生……”

“给你钱,只陪我跳舞就行。”梁欢城掏出皮夹,抽出一叠钞票,塞到阿丽手里。

阿丽瞪大眼睛。以她的姿色,从来没有一次赚这么多钱。而且,只是跳舞。

“来吧。”梁欢城再次拥起阿丽。

——那跳舞的人都去了哪里。去了他的国。去和他的神在一起。

梁欢城大声说笑。好像把一生的力气用尽。然后他倒在地毯上,烂醉如泥……

…………

(68)婚礼

阳光明媚的上午,谢胭寒在房间穿起婚纱。

她曾在街上看到过,这一款婚纱叫作‘马来镶珠绣花中拖’,是一款经典样式。

婚纱珠绣由手工制作,加上无数的水晶、珍珠、贝壳,相映生辉、粲然夺目。

谢胭寒身披婚纱,伫立在镜子前。

镜中人好陌生。身姿曼妙。却是那么遥远。

她的表情渐渐明朗起来。这是我。

秀桂出现在门口,轻声说:“胭姐,该走了。”

可这是什么婚礼?并无盛大仪式,来的,三三两两都是家族里的亲戚,也有沈氏公司的个别董事,都是极亲近的人。

谢胭寒认了。是她的命。

一袭婚纱出现在花园,地上铺着红毯,也挺像那么回事,至少用心做了些表面工夫。

嘉宾们赞叹低语。胭寒与那婚纱,绝配。

邓菲抑制不住的嫉妒,冷眼旁观,灰姑娘真的有了水晶鞋?不。只给谢胭寒一场梦,叫她很快醒来!

按照郑碧月原来的计划,她是想搞一场纯粹的中式婚礼,可是谢胭寒执意要这款婚纱,于是双方艰难妥协:谢胭寒穿婚纱,但仪式却仍依照故国传统,于是婚礼变得有些不伦不类。

谢胭寒和沈重阳打扮一新,端坐大堂正中,接受来客的祝贺和红包。

客人祝贺时,并非举杯饮酒,而是鞠躬致意,并向新人身上撒五谷,还要将青草或茶叶煮泡的、象征身体健康的汁液喷洒在两人身上,祝福五谷丰登、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这是大马华人传统的婚礼形式。

整个过程中,胭寒和重阳既不能吃也不能喝,只能专心致志地接受客人们的祝贺。若在普通人家,参加婚礼的,除了新婚夫妻的亲朋好友,过路的人都可以进去祝贺。

胭寒坐在那里实在无聊,轻轻碰了碰重阳的胳臂,轻声的,明知故问:“昨天干什么去了?”

“打猎。”重阳说。

“以为你逃婚。”胭寒说。

“我也该有一个单身派对。”重阳牵了牵嘴角。像是自嘲。

“突然跑出去,你就不怕……我们担心?”胭寒低诉。

“原本想把猎物带回来,送给你的。”重阳慎重地说。

“是什么?”有了小小的激动和惊喜。

“你们大6叫什么——毛是棕黄|色的。”

“兔子?”

“不是。放屁很臭的。”

“黄鼠狼?!”

“唔。”认真地点点头。

胭寒恨不得掐死沈重阳。

婚礼仪式结束了,接下来该是新郎、新娘回送亲友一枝鲜花,花中扎着一个鸡蛋,以此表示花好月圆。

然后便开始享用婚宴。菜是一道一道的,吃完一道菜,再上另外一道菜。第一道是金玉满堂之类,第二道是鱼翅,随后有龙虾,鸡汤等等。总共需要九道菜,取“长长久久”之意。

谢胭寒换了一身中式喜装,鲜艳的色彩,收拢着小蛮腰,看不出来一点怀孕的迹象。头发扎在脑后,更显得脖颈修长圆润。

对于这场婚礼,来宾中间,有些知道内情,都闭口不言。那些不知内情的,则各有猜测,婚礼现场也是潜流暗涌。

(69)见过新娘子

婚礼的主宾席上坐着沈家最核心的人物。

上首自然是郑碧月,然后是几个叔伯,还有郑文灿和妻子。

邓菲没有列席。

梁欢城是在婚礼前几分钟匆匆赶到的,脸色苍白,头发凌乱,勉强整理一下,坐到了桌旁。昨夜醉酒沉沉,到现在,他的脑袋还是阵阵晕眩,不过这样倒好,什么都不想。

胭寒身披婚纱出现时,梁欢城还是清醒了,被胭寒的迷人姿态打动,内心无法平静。后来新郎新娘端坐在大堂,接受客人祝贺时,梁欢城发现胭寒与重阳轻声交谈。胭寒的脸上不时闪现微笑。但更多的是忧郁。

梁欢城心如刀割。

郑碧月正与家族的两个人聊天,因为这场婚礼特殊,大家也都心照不宣,话题转向别处,天南海北的乱扯。

郑碧月将目光投向郑文灿的妻子,嘴角一笑,“阿琪,难得见你一面。”

李琪皓却心不在焉,好像在回忆什么。正在失神思索,忽然一拍桌子,说道:“我想起来了!”

这一声把大家唬住了。旁边的郑文灿保持着风度,笑一笑,低声提醒:“琪皓,注意分寸。”

李琪皓号称吉隆坡三大女赌神之首,绰号“白夜夫人”,向来不拘小节。李家在马亚西亚更是了不得,人人都要高看一眼。不过她对郑文灿倒很尊重,毕竟是自己的夫君。

“我见过新娘。”李琪皓像是得着了宝贝,有些沾沾自喜。

这下郑文灿也愣住了。“你见过谢小姐?”

“在云顶。就是前一阵子。”李琪皓说。

云顶!

马来西亚谁不知道云顶?

如果是其他人提到云顶,可以当他去游湖揽胜,领略自然风光,可是李琪皓眼里的云顶,则是大马唯一合法的赌场。

桌旁有两个人的脸色变了。一是郑碧月。一是梁欢城。

梁欢城亲自带着胭寒去过云顶,却不知怎么被李琪皓看见的。

郑碧月克制着问:“阿琪,你没看错?”

“怎么会错?”李琪皓得意洋洋地说,“我赌了一夜,赢了几百万,第二天早晨让保镖护送我,在门外遇到那女孩。当时不认识的,现在才知,原来是沈家的新娘子。”掩嘴而笑。

李琪皓从不避讳赌博的事,且以此为荣。别人认为她相当有胆识,称她非同凡响的奇女子,她默认。而她今天能够记起胭寒,是因为当时赢了几百万,心情大好,便有着炫耀成分。

李琪皓提到了云顶赌场,桌旁顿时沉默。亲戚们垂头不语,或者装作喝酒吃菜。

气氛陡然变得尴尬。

这时,谢胭寒过来敬酒了,郑碧月的脸色便很难看。她不仅反感赌博,更为重要的是,云顶之行,谢胭寒是带着身孕的,原本不该放她出门,既然出去了,竟敢去那种地方鬼混,成何体统?!

郑碧月突然想起,那天是梁欢城带胭寒去的,刚刚将目光投过去,耳畔传来胭寒的声音:“伯母,敬您一杯酒。”

(7o)敬酒

听到谢胭寒称呼郑碧月“伯母”,一旁的李琪皓乐不可支,笑道:“嘻嘻,怎么还是‘伯母’?如今该叫婆婆。”

看样子,李琪皓似乎挺喜欢胭寒,或许因为胭寒第一次在云顶见她时,她刚赢了钱,算是“撞喜”;而她今天再次见到胭寒,又是胭寒的婚礼,也算是“撞喜”——赌博的人,特别信奉这种东西。

谢胭寒面颊一红,轻轻改了口,说道:“婆婆,敬您一杯。”

一边说着,视线流转,投到李琪皓脸上,忽然认了出来。李琪皓留给她的印象深刻,因为在云顶,李琪皓是被一把微型冲锋枪“押”出去的。

胭寒一下明白了,难怪郑碧月神情不悦,脸色阴郁,大概这女人说了什么。

郑碧月为顾全大局,勉为其难地捧起酒杯,与胭寒碰了下,喝掉酒,然后从口袋掏出一个小锦盒,装腔作势地说:“收下这个吧,夫妻白头偕老。”

胭寒接过郑碧月送的见面礼,突然想起,自己竟没有得到沈重阳的求婚戒指,此前梁欢城倒是给过她的一个吉蒂猫限量版玩具,白金打造,相当珍贵,说是沈重阳转送的,可是无论如何没法与戒指相比。

胭寒一时百感交集,转念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贪心了,得到了一件,便想要更多。

这个婚礼,原本就来历不明,还索求什么呢?

心底暗暗叹口气,将郁闷压下。

谢胭寒给桌上的长辈挨个儿敬酒。敬过了郑文灿,该轮到李琪皓。

胭寒大致猜出了李琪皓的身份,举杯说:“我敬这位——”

李琪皓抢先说:“我是你舅母。来,干杯。”她倒不谦让,笑嘻嘻地喝了酒。

胭寒一边喝酒,一边打量李琪皓。与郑文灿的成熟稳重相比,李琪皓则显得年轻愉快,眼里透出一丝妩媚和精明。

现在桌旁只有梁欢城还没有喝酒。梁欢城笑了笑,斟一杯酒,举起,“嫂子,我敬你。”

“谢谢。”胭寒与梁欢城碰了杯。

两人目光交错,没有对视。

谢胭寒正要离开桌子,忽然听到花园入口处传来一阵马蚤动。有仆人跑过来,神色慌张,另有数名守卫往那边聚拢,显然出了大事。

郑碧月微微有些紧张,攥紧了掌中的手绢。

郑文灿的表情悠闲而笃定,挡得住狂涛骇浪。他点手唤来一名仆人,问:“出了什么事?”

那仆人气喘吁吁跑来,颤声说:“邱家大少爷来了。”

(71)不速之客,挑衅

听了仆人的禀报,郑文灿皱了皱眉头,感到意外。

李琪皓咯咯笑道:“邱令白真有雅兴,你们本来就该请他参加婚礼的。”

郑文灿低沉地说:“琪皓,你带胭寒回房间。”

李琪皓顺从地起身,挽起胭寒的手臂,“走吧,新娘子。”步履轻盈,边走边问,“重阳呢?”

“他不舒服,头痛。在休息厅。”胭寒说。

刚走了几步,只见四、五个人已经闯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邱令白。婚礼现场闹哄哄的,有一支小型乐队正在演奏古典乐曲,被喝止了。

李琪皓停下脚步,饶有兴趣地看着。胭寒也想看看事态发展。

邱令白挺着笔直的身子,脸庞映着阳光,眸子反而更显得寒气逼人,仿佛千年冰霜,经过了千年凝炼,化作两颗冰晶,深不可测。

郑碧月想站起身,郑文灿抬手轻轻按住。“姐姐,你别动。”

他迎向邱令白,微微一笑,轻声细语地说:“令白,来之前怎么没打声招呼。”

邱令白面无表情说:“沈家办婚礼,大好事,没有请我,我就自己来恭贺。”

“我代重阳收下令白的美意。”郑文灿说。

“沈重阳在哪里?结婚也不敢亲自出来,难道一辈子要当缩头乌龟,嗯?”邱令白非常轻蔑。

梁欢城站起身说:“邱兄,家里办婚礼,你嘴下留德。”

“原来是阿欢,谁让你冒头的?”邱令白冷笑一声。

梁欢城做个手势,不卑不亢地说:“坐下喝杯酒。”

“我只想见一见沈重阳。”邱令白说。

那边的李琪皓忍不住了,忽然笑道:“邱令白,新郎怎么能让你随便见?”

郑文灿扭脸看到妻子并未离开,微皱双眉。李琪皓是个“闹闹”,不赌博的时候,她就感到无聊,唯恐天下不乱。

“呵,白夜夫人也在,幸会。”邱令白牵了牵嘴角,腰杆更显得直挺挺的。

郑碧月克制不住,突然起身,尖声说道:“邱少爷给我个面子,有什么事,婚礼之后再谈。”

邱令白一脸不屑。“瞧你们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样子,看来沈家真的不行了,自从沈先生死后,偌大的家族,夕阳西下,气息奄奄,迟早家破人亡……”

“邱令白,沈家的人还没有死绝——”

沈重阳出来了。

(72)出一口气

沈重阳伫立在邱令白对面。

两人对视片刻。邱令白咧开嘴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新郎欠了债,也要还的。”

“你今天就要收债?”沈重阳冷冷地看着邱令白。

“我若收债,就不会像这个样子。”邱令白说。

“你想怎么样?”

“我来贺你新婚,偏偏没人相信。”邱令白发出几声笑。

谢胭寒见此情景,不由自主抓紧了李琪皓的胳臂。李琪皓低声说:“别担心,邱令白敢闯沈家,只是扬威。我不知沈家最近做了什么,也许威胁到了邱令白,他才趁这个机会,强硬反击,表示他不怕沈家。”

李琪皓的分析是正确的,但她和谢胭寒一样,并不知道伪钞的事。

梁欢城调查到邱令白印制假币,于是和沈重阳、郑文灿商量,为了镇住邱家,梁欢城悄然放了消息,告诉邱令白,他们知道伪钞,暗示邱令白不要小觑沈家。邱令白毕竟是在犯罪,即便他买通了上层,但是更高的权力机关是不会容忍他的。有了这一招,沈家就等于抓住了他的尾巴,他不敢把沈家逼得太急,否则同归于尽,他自己也得不到好处。

邱令白被钳制了,难免感到愤怒,今天过来,其实就是出一口气而已。

旁人不明内情,只当邱令白还是为了沈重阳杀人的事。

而沈重阳、梁欢城及郑文灿,却很清楚,目前的僵持局面已经形成,双方互相克制,彼此都有顾忌。

然而邱令白下一步会怎么做,他们却猜不透。

邱令白向来以残酷著称,僵局并不会持续多久。

此刻,邱令白大模大样地坐到桌旁,目光一扫,看到了人群后边的谢胭寒。嘴角噙笑,说道:“客人已经坐下了,新娘是不是也该敬一杯酒?”

沈重阳没有去看谢胭寒,自己走到桌前,说道:“内人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我与你喝一杯。”

沈重阳用了个古典称呼——内人。谢胭寒忽然有了小小的感动,好像那是一种认可、一种告白。

她松开了李琪皓的手臂,往前走去。李琪皓一下没拢住,胭寒站在沈重阳身旁,一起面对着邱令白。

或许因为胭寒的表情镇定而庄重,邱令白似乎被这阵势制住了。

沈重阳低声问:“胭,你来做什么?”

“贵客临门,理当迎奉。”胭寒说。

其实还别说,这个邱令白,虽是不速之客,却是除了家族亲友之外,真正从外边来的客人。这场婚礼,只有邱令白是真真正正的宾客!

(73)难堪的……

谢胭寒斟了杯酒,捧给邱令白,“邱少爷,幸会。谢谢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邱令白的嘴巴动了动,看样子在做思想斗争。但是酒杯已经端到了面前,大庭广众之下,自己无论接不接,都落了下风,被这小小的新娘子治住,还怎么闹?

邱令白咬了咬牙关,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他虽然行事残酷,但有些道理还是懂的。如果是沈重阳敬酒,喝也就喝了,但他既然喝了新娘敬的酒,接下来,无论如何也得送点东西出来。毕竟这是婚礼,而且他在大马的华人社会混,如果不合规矩,传出去被人家耻笑,他这个“拿督邱令白”的闪亮名号,就蒙上了一层灰尘。

婚礼上突然变得极静。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邱令白。

在众人的盯视下,邱令白很是难堪。他本来是耀武扬威的,哪里会带礼物过来?

谢胭寒倒没想那么深,只知道她要和沈重阳站在一起,因他已是她的丈夫,而她,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妻。

敬过酒之后,胭寒忽然发现邱令白神色不安,双手在口袋摸索。她还在想:这人怎么不说点什么,太没礼貌了。

胭寒主动开口:“邱少爷……”

“别催别催。”邱令白不耐烦地说。

胭寒更感到奇怪。

邱令白的手指终于摸到一个东西,胡乱掏出来。是一个金质打火机,闪闪发光。

“这个给你。”他递给胭寒。

宾客中间有人发出轻笑。邱家大少送给新娘子的见面礼,居然是个打火机。

谢胭寒轻松地接过来,客气地说:“谢谢邱少爷。”

邱令白暗暗舒了口气,一分钟都不愿多停留,转身便走。

胭寒在身后说:“邱少爷,再见。”

邱令白离开后,现场再次活络起来。

李琪皓一把抓住胭寒的手,把打火机拿过来,翻来覆去看了看,笑道:“胭寒,你真行,这打火机可是邱少的宝贝,随身携带,形影不离。”

一旁的梁欢城随口问:“你怎么知道?”

“经常在云顶看到他,只要他坐上赌桌,手边必定放着这个打火机,是他的幸运物。”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李琪皓又触到了赌博。

郑文灿轻轻咳了几声,看看一旁的郑碧月。郑碧月脸色愈加阴沉。

直到婚礼全部结束,郑碧月一声未吭。

谢胭寒猜到郑碧月生气的原因,索性装糊涂,不过偶一闪念,想到这妖婆子从今往后就成了自己的“婆婆”,还是感到一阵惶惑。

如何相处?如何自处?

这偌大的沈宅,其实却是逼仄而沉郁的地方,时时要和这位婆婆周旋,难免磕磕碰碰,碰得头破血流也说不定。

但她只能坚守。

手掌轻轻抚着肚子,为了腹中的孩儿,现在已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

不,应该是三个人——还有沈重阳。

谢胭寒转脸寻找,花园中,却已经不见了沈重阳的身影。

胭寒走向石屋。

沈重阳事先说过,他仍将住在石屋。这里便是胭寒的新房。

后院的树荫下,图巴克又在咆哮……

(74)怎样消除头痛?

没有闹洞房的宾客。新房经过简单的装饰,贴了喜字,红烛燃烧,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烛味和烈烈花香。

谢胭寒坐在床边。沈重阳正在浴室洗澡。他今天身体不适,昨天在山里受了风,感到头痛。

胭寒不放心重阳,起身来到浴室外边。“重阳,你怎么样?”

“等不及了?”他反问。

胭寒抿了抿唇。“你今天不是病了吗?”

“怕我今晚不行?”

胭寒沉默。

片刻后,沈重阳说:“进来吧。”

胭寒推门而入。浴室里雾气缭绕。胭寒站了一会儿,眼睛适应了光线。

“胭,我头痛,来帮我按摩一下。”沈重阳说。

胭寒褪去衣物,白晳的身体展现在沈重阳面前。一时羞怯,弯腰护住自己,小心翼翼地滑坐在浴缸里。

沈重阳注视着胭寒。

胭寒轻声说:“你……别看了,我……帮你按摩。”

伸手到沈重阳头上,却感到指尖一阵酥麻微痛,原来被沈重阳的嘴巴含住,吮吸、轻咬。

胭寒颤抖一下,身体热了起来。

沈重阳含着她的手指。她抬脸望定他,健美的身躯,在氲氤雾气中散发着晶莹的光。皮肤上滑动的水珠,仿佛熔化的金子,在灯下溅起夺目的亮点。结实的胸膛,窄窄的腰,平坦的小腹,再往下便是触目的雄性特征,还有雄健的大腿。

胭寒收起目光。

此时的心情极为复杂……

分明已经有过数度春风,怎么还像第一次似的,惊慌、兴奋,还有着隐隐期待。

只因这个婚礼,使得一切好像变了。乱了。

“在发春?”沈重阳忽然问。

胭寒面红耳赤。

“我就喜欢你这样,清纯的脸庞,薰红,眼里露出饥渴的目光。”沈重阳一把揽过胭寒,拥在怀中。两人在浴缸里紧紧相缠。

胭寒缩着身子:“轻点儿,我有宝宝了。”

沈重阳抚摸她。

“重阳,你头痛,我帮你按摩。”胭寒扭过脸,把手移到沈重阳的太阳|岤。

“不是这里。”沈重阳说。

胭寒移到前额。

“不对。”

再移到头顶。

“错了。”

“重阳,究竟是哪里?”胭寒茫然。

“这里——”沈重阳握着胭寒的手,放到那个地方。

胭寒错愕。

沈重阳把胭寒的手放到他的两腿之间。“就是这里。”

胭寒说不出话。

沈重阳在她耳畔低语:“书上说,按摩这里,能够最快的消除头痛。”

又是什么妖书?!

沈重阳仍是平静无波的语气,未有丝毫的意味。“喜欢这里吗?”

胭寒温柔地握住了……感觉到昂扬……

沈重阳变得热情。沙哑低语:“说那句话。”

胭寒轻启樱唇:bsp; 沈重阳顿时呼吸急促,却仍没忘记,先用毛巾蒙住了胭寒的头。

(75)爱

谢胭寒扯落毛巾,这次态度坚决。

沈重阳说:“别用那种哀怨的眼神看着我。”他捂住胭寒的双眼,将她放倒在浴缸里。“不要看我。”

“我不想头上蒙着东西。”胭寒说。

“闭上眼睛。”沈重阳说。

“告诉我为什么?”胭寒低语。

“以后告诉你。”

“又是以后……”

沈重阳吻住胭寒的唇。胭寒闭起眼睛。沈重阳顶在她身上。她推拒一下,呢喃道:“当心肚子里的宝宝。”

沈重阳换了个姿势,把胭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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