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你的爱比从前复杂了,我还是想试着重新开始,即便知道总有天会受伤
“方知墨,我爱你呀”
他浑身震,手臂赫然松开。这是裴然第次喊着他的名字告诉他,她爱他
“我也爱你,宝贝。”
用了三十秒的时间回过神,他猛然攫取她的芳唇,大口的吮着,辗转相融,直到再也无法呼吸,才喘着粗气停下,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眼眸,滚烫的视线让人难以承受。他的嘴角牵起淡淡的笑,再次热烈的亲吻而上,绵绵密密。
方知墨究竟是什么样的男子,笑起来的时候像天使样温暖,不笑的时候像撒旦样阴冷。
“我也想要你”在方知墨亲吻她锁骨的那刻,裴然颤抖着说,“可是,我们现在不能。”
“为什么”他的嗓音干哑,憋得双眼发红。
“不管承不承认,我现在都是安辰羽的合法妻子,我不爱他,也不在乎他是否忠诚这段婚姻,但我绝不做婚姻的背叛者。哥哥,不,知墨,我要堂堂正正离开他,光明正大的和你在起让我们重新开始,忘记所有的不愉快,好不好”
她是如此可人,如此无辜,方知墨这辈子最无法抗拒的就是裴然的乞求。
强行按下的火焰,爱意终于占用了兽性,他哑着嗓子道:“好,我等只是别再辜负我。”两个人难舍难分的死死抱在起,像对交颈鸳鸯,尽管有道积累三年的伤痕还在若隐若现,可是这刻,彼此是真的想试着重新开始。
只是方知墨,你是否明白,爱情的伤痕不是用遗忘或者假装不在乎来治疗的,而是义无反顾的信任。
方知墨请的律师叫百里晔友情提示,百里晔和娟子有情,是他最铁的朋友,不过此人更喜欢别人叫他。
贾斯汀关于国内外名律师的资料裴然没少查过,她不认识百里晔,但绝对对这个名字如雷贯耳
此人据说是美籍华人,母亲就职美国政府高级翻译官,父亲乃刚刚上任的阿莱石油公司高层决策者,凡是关心油价的人对这个霸占世界四分之原油储量的阿莱公司绝不陌生。
如此优渥条件培育的公子哥偏偏抛弃切,独辟蹊径,成为匹战无不胜的律界黑马,创造史上最年轻金牌律师神话。
“真的是他”裴然喜极而泣的抱住方知墨肩膀。
“是他可是我们要做好持久战的准备”他温柔的摸了摸那颗小脑袋,冷静道:“安家的御用律师是的恩师。”
恩师
这两个字让裴然浑身仿佛沉入了冰窟,徒弟对师父
“没关系,虽然是强强对决,可说过,你是弱势群体,在道义上占绝对优势,他会利用同情牌攻克法官大人的心理防线。”
“嗯。”她总是那么的相信方知墨。所以安心的嗯了声,闭上眼。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再也不用看安家的脸色,不用遭受安夫人的精神折磨,也不用和安辰羽做不喜欢的运动,更不用担心怀孕的问题了。瞬间,她似乎从个传宗接代的工具变回了裴然,自由自在的跟着哥哥的裴然。
“知墨,以后再也不要欺负我了,也不要和别的女人来往,好不好”
“只要你乖乖的我就不碰别的女人,否则我会让你每天有吃不完的醋。”他半真半假的戏谑。可是看到她红红的眼圈又有些不忍,轻轻压下唇,吻了吻。
虽然现在与安家作对实在操之过急,文伯也不太赞同,不过他等不及了,他无法容忍安辰羽再染指他的小然分毫。裴然是他这辈子戒不掉的软肋,为了她,他耐心全无
“好了,就这样吧,我怕怕你那个”擦枪走火。裴然粉颊酡红片,羞涩的后退步,离开那只不安分的大手。
三年多了,她几乎快要忘了快乐的感觉,娟子,我好像还不能忘记方知墨,我爱他,他也爱我
曾经总是苍白的脸颊和嫩唇染上了薄晕,粉粉的,似乎又变成了刚刚迈进大校门的十八岁裴然。她会找个晴朗的天气,与安辰羽喝杯茶,心平气和的商量,尽量将他的怒火降到最低,迁就他花花公子的尊严。满足任何个力所能及的要求,比如把这些年用他的钱还清。
安辰羽今天提前下班,在停车场逮到了裴然,不由分说把她挟持到了他经常去的高级餐厅。
今天是他的生日,裴然也清楚,所以在工艺木品店订了只泰坦尼克号的模型,说好了直接送到家门,可没想到安辰羽把她拖到这里庆生,手里貌似没有拿得出手的礼物。
“除了第年,我可是每年都送你礼物,你的礼物呢,拿出来。”服务员刚转身,他就颐指气使的伸出手。
“礼物晚上才送到家门,现在没有。”
“那可不行。要不,你送我个法式吻来代替。”说着他已经倾身上前,恰好服务员进来送水,裴然趁机推开他,可服务员出去他便又开始。
“好吧,我送个别的礼物。”她在包里掏了半天,是只粉色的小猪,头上载着顶绿色的小花帽,还穿着绿色的小花裙,今天刚在饰品店里买的,样子很可爱,让她爱不释手,所以就直放在包里。
望着这只还不到十厘米的粉色猪,安辰羽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了,“你这是在骂我吧猪头加上绿帽子,也太毒了”
明明是那么美好的事物,为什么经过他的嘴巴解说就完全变了味,慕容寒越说他中文般,可裴然却 觉得非同般。
“今年很流行粉红猪的,而且这也不是绿色的帽子,是苹果绿,上面还点缀了花纹,它穿着裙子,是女孩,并不是讽刺男人的意思。”裴然认真的解释。
“”
“不要就算了,反正家里还有份。”其实也不太想给他,这是最后只。
“”手缩,他迟疑了下,明显不想要绿帽子,可是这头猪是裴然送的,斟酌再三,还是没有还给裴然,然后当着裴然的面把粉色猪的绿帽子拆了,裙子扒了,粉色猪顷刻孑然身,从头粉到底,雌雄莫辨。
将衣帽还给裴然,他抓着光溜溜的猪看了几眼,然后塞进口袋里。
顿了顿,他开口道,“我的家人过几天要来市大家都很期待你能为安家开枝散叶,”有了孩子女人就跑不了,这是慕容寒越说的。“曾小姐毕竟是长辈,所以我希望你在某些方面忍让下。”
“我尽量,也请她不要再随口侮辱别人的亲人。”
似乎感觉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就要破坏气氛,他急忙打断,“提这个就烦,总之还是文伯和你的老相好,大家会坐在起吃顿饭,我想最开心的人莫过于你。”
“”裴然垂下眼睫。
原来是为了文海,否则她哪有这么大面子见到安辰羽全家,这次可是连他那从未露面的大姐也要登场
据她所知文家和安家直面和心不合,能凑到桌想必也吃不了什么顺畅饭。
房间的灯很快暗下去,只薄薄笼罩了层迷人而浪漫的晕黄,为了能和裴然单独庆生,他推脱了曾小姐的好意,请家人晚些天过来,毕竟骄傲的他们很难将裴然放在平等的位置对待,而裴然又那么倔。
烛火诡异的跳跃,让安辰羽俊美的脸庞半明半寐,眸光格外深邃,他轻轻捻起朵玫瑰的花瓣,若有所思道,“你知道我会许什么愿么”
“早日为安家开枝散叶。”
安辰羽摇了摇头,他许的愿望是魔鬼和天使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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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富家子弟的生日也可以过的很简单,这个“简单”不是字面上的意思而是指低调,比如安辰羽只和裴然共进烛光晚餐,至于这顿饭包括酒水价格就不得而知。
很多时候,看着安辰羽挥金如土,裴然说不心疼是假的,总觉着这么多钱可以用来做好多有意义的事,买大堆既便宜又实用的东西,可是仔细想下这又不是她的钱,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同,况且这些对安辰羽而言真的不值提。所以,她便也不多说,而且每当她觉得浪费时都会被他取笑成村姑。
安辰羽把碍事的蜡烛全拨了,将沾着奶油的水果片片挑出来放在裴然的盘子里,然后十分享受的看着她吃东西,那张红红的小嘴巴真是越看越可爱,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个小东西学会跟他耍心机了
鱼子酱和鹅肝都是生的,裴然吃不惯不熟的动物性食品,尽管安辰羽告诉她这些东西非常非常好吃而且还是种高雅的精神享受。她毅然拒绝,生的就是生的,人为什么越活越倒退,茹毛饮血不是远古时代才流行的么。
本以为吃完饭可以回家,孰料他竟对电影院来了兴趣,严格说来家里的家庭影院效果不比电影院差,而且景盛岛的那间根本就是个电影院,可安辰羽非要体验村姑生活,而且不由分说的挤进人堆里买票。
他这挤立刻引起了不小的波动,比如原本脸烦躁的排队美女脸上赫然散发出了夺目的光彩,而那些原本舍弃男友,准备去座椅上歇息的女孩们也重新折回,胆子大些的甚至直接盯着安辰羽的脸望不停。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安辰羽总能对辣妹回个迷人的绅士微笑。
这微笑杀伤力太大,中招者无不脸红心跳,四肢僵硬,愣在原地,以至于清醒过来时美男早已不见。
裴然点了大桶七彩爆米花,蓝色制服的营业员美女在递给她爆米花的瞬间朝安辰羽柔媚笑,脸颊粉云朵朵。可惜安辰羽正盯着裴然的头发发呆,错过了美人恩情。
“你买了哪个电影”
“不告诉你。”
“其实你想看什么都可以,只是请不要看恐怖片。”裴然从小就怕鬼,方知墨曾抓这点晚上专门给她讲鬼故事,没想真把她吓出毛病,个月不敢单独睡觉。
“你害怕啊”他突然凑近,俯丰身戏谑的盯着她。
熟悉的剃须水香味扑鼻而来,这么多年了裴然依旧不习惯与他亲昵,总像少女样容易脸红。她不着痕迹的拉开距离,感觉周围有无数道视线投向自己,在这个帅哥美女云集的电影售票大厅,衣冠禽兽安辰羽竟占据了首席焦点的宝座。
悄悄后退步,她低着头假装吃爆米花,“反正我不看那个。”
“你连我都不怕还怕鬼”他不可思议的喟叹,而且旁若无人的抓起她的手朝六号厅走去。
路上回头率颇高,现场目睹俊男美女站在起,那种视觉上的震撼不亚于部大片。
“你看我们俩多般配,好多人在看我们。”走进电梯,安辰羽脸上溢出得意之色。
“把票给我看看。”裴然总觉着不安。
“第个是双食记,传授广大女性如何不动声色谋杀老公,我想你日后可能需要,所以就点了。”他本正经,言语间却充满了讽刺。
裴然知道他在讽刺自己,只好佯装不觉,继续道,“那第二个是什么”
孰料安辰羽的电话竟在这个时候响起,他立在阴暗的走廊上接听,电影院的走廊五颜六色,有种诡异的华丽。
这通电话由始至终以法语交谈,裴然句也听不懂,原本也不甚在意,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有瞬,竟隐隐感觉到昏暗的那头安辰羽明亮的黑眸里闪过狡黠,像只蛰伏的猎豹,露出白森森的犬牙,对着不安的小兽戏谑笑。
“走啊,发什么呆”折断电话,他脸气定神闲。
六号厅的电影貌似都不是最新的,看的人很少,冷冷清清,气氛显得尤为古怪。
“以前是不是经常和方知墨这样约会”
怎么可能这家电影院是市最好的,环境流,票价也流,除了了小白领,普通人谁洞过来砸钱玩小资,偶尔两次就算不错了。
裴然脱口而出,“我们可不像你这么有钱”忽然又打住,感觉这句话说的十分不对劲。
果然安辰羽的眼底溢出了阴沉,讥讽道,“嗯,我们和你,有趣”
在他似笑非笑的斜睨下,裴然紧张的抱着盛爆米花的纸筒。离婚的事迟早要摊牌,不过今晚是他的生日,尽管怨他恨他,可是这么多年朝夕相处,在这么重要的日子,她还是懂得分寸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双食记既没有血腥场面也没有惊悚镜头,清清淡淡,不过对于男人而言,它真的是个恐怖片。
物欲横流的世界还剩下多少真情
金钱,美色自古皆是男人的终极追求,可惜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鱼和熊掌兼得的福气,想要的太多,终归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当影片里的男人严重脱发,奄奄息时不少女人立刻拍手称快,可这称快里多少又带了好些沉重,玉石俱焚的下场里没有赢家,彼此都输了。
安辰羽的唇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用小的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道:“偷偷在饭菜里下毒不失为个摆脱丈夫的好方法。不过我死的太早,安家不会给你钱”
裴然浑身震,险些打翻手中的爆米花,“你你别这样。”
呵呵,他淡笑不语,手臂自然的舒展,将她圈在自己怀里,裴然试图挣扎又怕动作太大引起别人的反感,弄了半天,两只手也打不过他只手便只好作罢。
“以后早晨起来跟我做瑜珈,除了逃跑的速度,你的各方面指标都很差。”两只手连只手都搬不动,就这样还想跟他斗安辰羽忽然发现裴然在某些方面和凯斯蒂像极了。
凯斯蒂是只小母狮,性格非常倔强,身体只有成年猫那么大,却是唯只敢于张牙舞爪扑向他的宠物。有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狠劲,这点在它牙齿还未长齐时就体现出来,而安辰羽只需根手指,对方就会落得人仰马翻的下场。这个时候的它异常脆弱,仿佛受尽委屈般夹着尾巴去找哥哥凯撒龙。凯撒龙足够强壮,外表威武英俊,可惜终究不过只驯养的宠物,它并不能为凯斯蒂做出什么实质性的复仇计划,因为安辰羽的鞭子会告诉它:听话了,才有肉吃。
裴然从小到大就不是个吃独食的人,发觉安辰羽自始至终没有动爆米花,谦让道:“你怎么不吃”
“这个了会得老年痴呆。我本来就比你大,如果再痴呆了下场会很惨。”今天晚上,似乎不管裴然说什么都能被阴阳怪气的安辰羽从头到脚讽刺通。
他吃错药了自己又没招他惹他。裴然试图仰起脸观察他的表情,孰料他忽然低下头压下自己的唇,吓得裴然脖子缩,急忙塞了口爆米花在嘴里自卫。
肩膀后面的胸膛抽抽的,裴然知道他在憋笑。
双食记以悲剧落幕,裴然看的心情颇为沉重,希望下面能来个喜剧色彩的调剂调剂。
当画面赫然转为惊悚,色调黑白闪烁之际,影院内屈指可数的几对情侣集体倒吸口气,女孩们无不做小鸟依人状抱住男友
裴然脸色刷白刷白,身体又挺又僵,目不转睛盯着大荧幕上滴血的三个字鬼肢解。
“安安辰羽,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她几乎是带着口腔说的。
她不应该和他来看电影的,更不应该让他去买票
“来,让老公抱抱就不怕了。”他带着得逞的微笑抱紧了企图夺门而逃的裴然。
电影放了多久,裴然便僵挺了多久,这期间她用力绞弄的双手甚至揪下了安辰羽衬衫上的粒钻扣。而他却像欣赏文艺片样淡定的拍拍裴然的脑袋,将她的脸按在胸膛,“你打算从头到尾都闭着眼快看,这内脏做的好假,特效也很勉强。”
“”
“别扔扣子,上面还有颗钻石呢。”
“”
“松手松手,我被你勒的喘不过气。领子都皱了,这让我很没形象。”
“”
当几十根钢筋穿透男人的胸膛,开膛破肚的女鬼在病床上蹦达时,电影进入了尾声,数盏通明耀眼的白炽灯瞬间点亮,安辰羽和所有的男人样,把自己的女人半扶半抱的弄出了放映厅。
“你这人怎么怎么这样,我都说不看,你非要让我看”她声音里带着丝哭腔,心里憎恨着,可是脚步比任何时候都乖顺的跟随安辰羽,特别是经过段无人区时,她已经顾不得面子,直接攥着安辰羽的袖子钻进电梯。
“你抱着我的胳膊吧,或者拉着我的手,我很乐意。”他双手斜插在裤袋里,怡然自得。
“李婶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我们明天把她接到家里来吧。”这个月内,裴然都不敢单独出没在黑暗空荡的角落。
“你说鬼肢解会不会影响你跟情人约会的进度啊”安辰羽拍脑门,满脸“歉疚”的疑问,“虽然夜黑风高是偷情的最佳时段,可是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点什么,比如内脏不太齐整的东西。这样吧,如果有需要,我很乐意开车为你保驾护航。”他笑的特别“温柔”。
裴然毛骨悚然,缩在电梯的角,“别说了,求你别说了,我又没招你惹你,你凭什么吓唬我呜呜”
“你后面为什么有只手”他表情很严肃。
“啊”
电梯里传来裴然几近扭曲的尖叫。
那天晚上安辰羽把哭成泪人的她背回家,却把车留在了影院的地下停车场。
大概是真的被吓到了,小东西连续做了两个噩梦才缩在他怀里沉沉睡着。忆起她方才在电梯里尖叫的样子,安辰羽竟忍不住发笑,每个男人多多少少都带有种小虐异性的恶趣味。原来个惊吓过度的人真的会跳脚,比如裴然,尖叫着跳进了他怀里,柔软的冲击了他的每根神经,那刻,他终于不再被忽视,反而变成了她唯的选择,值得她义无反顾
打开台灯,扒开裴然攥着他衣襟的小手,尽量放轻动作的翻身走下床,盏盏耀眼的水晶灯在他所到之处欣然点亮。
合上书房的门,他随手打开电脑,大概有三封邮件。
点开其中封,下载附件,解压,三十张高清图片瞬间释放。安辰羽慢条斯理划着特制的香樟木火柴,微微眯了眯危险的眼眸,嘴角带笑的欣赏。
图片来自职业狗仔,摄影器材在世界都算得上顶端,无论选取角度还是偷拍地点都堪称完美。
比如这张,只需放大几次,就能看清豪华客厅内旖旎的春光。裴然与方知墨深情款款的拥吻,长达十分钟之久。她该庆幸自己在欲望面前选择了理智,及时打住更深层次的动作,否则不久的将来她会收到方知墨的尸体。
剩下几张则是他与裴然共进晚餐以及背着她回家。
载上蓝牙耳机,安辰羽气定神闲的继续浏览,慵懒的用法语问了声好。
交谈很简单,在开庭之前他定是个完美的丈夫,彻底粉碎裴然的同情牌。礼尚往来,他为她准备了好多“惊喜”,并给她定位了个全新的形象:挥霍丈夫金钱,又将丈夫使唤如牛马的出轨恶妇。
这场游戏,就当做与小东西的打情骂俏,不过输的人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历来弱势群体在诉讼中都占有绝对优势,无论女性法官还是男性法官都有轻微偏袒妻子方的趋势,以百里晔的能力,旦抓住这点,恐怕连金铮都要束手无措。
把白的辩白不算本事,把黑的辩白才是金牌律师的价值体现。金铮哈哈大笑,恭维道,凭少爷的手段,我的口才,这场官司我们赢定了。
缓缓的吐出朵烟圈,安辰羽邪魅的微笑。
修剪的干净无瑕的食指戏谑的抚了抚屏幕上的裴然,描绘着她第寸可人的曲线,早就发现这是只骨子里风马蚤的小东西
“宝贝,好好跟姘头玩几天吧,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会让你哭。”
这次,他不但要让她输个彻底,更要她负债累累,跪下来求他不要离婚,用尽所有的妩媚来讨好他,直到他满意了,再决定要不要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熄灭烟支,男子阴鸷的嘴角弯出抹弧度,“晚安,宝贝。”
满室灯光瞬间熄灭,夜,已经深了。
接下来的几天裴然试图找个机会心平气和的与安辰羽交谈,可惜很不巧,他最近忙的不可开交,从他接不完的电话里裴然隐约听出东启出事了,技术部出了叛徒,连带花费重金聘请国外精算师考量的竞标书也遭窃,虽然安辰羽的私人电脑有备份,不过巨额损失依旧在所难免,除非他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想出应对之策,这对老江湖来说都难于登天,何况他个后起之秀。
几家银行的老总已经多次致电表达深深的歉意,如果帝尚不作为东启的后盾出来担保,他们不能借贷巨额现金。
谁也不愿得罪安辰羽,可是商人就是为盈利而生的,如果不能盈利,还要冒巨大亏空的危险,谁还愿意合作,就算是天皇老子也不行。
“费总,我们可是多年的合作关系,难道连你也不给我通融。”安辰羽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打电话,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哎哟,您可不要用不给通融来折我的寿啊。安少,您知道我吃这行饭有多不容易么如今您遭了危机那几个混蛋连忙拍屁股不认主,只有我老老实实的没有动分钱呐,我能不撤销资金已经是仁至义尽,再要投入,我可要坐牢咯。”
“那真是太遗憾了。”
“安少,要我说您也有点太认真了,不就低低头嘛,那几家银行算个屁,老爷子随便拔根头发就够时来运转的。”
“他拔了头发,世上就没有东启了,只有帝尚。”安辰羽脸烦躁的挂断电话,余光暗暗打量坐在旁玩十字绣的裴然。
“你的公司问题很严重”她到底还是涉世不深,即使面对走投无路的恶魔,也断不会落井下石。也亏她没有落井下石,否则
“是呀,我可能要破产了。这全拜你那老想好所赐。”安辰羽笑着点燃支烟,别人面对破产危机不是蓬头垢面就是衣衫凌乱,他倒副无所谓的样子,不过眼睛周围的确泛了层青晕,可见他这段时间很不好过,至少睡不着觉。
“你要破产关我哥什么事”
“哟,我说老相好,你立马就想到方知墨。裴然,你怎么就这么不害臊嗯怎么到床上就没本事了”
“你”
双颊瞬间酡红的几乎要挤出血,是他整天“老相好老相好”的称呼方知墨,以至于她听得耳要根子发麻,最后连脑子也麻了,才应激性的的老相好就知道他在说方知墨。怎么到头来反倒变成她不害臊了裴然又羞又恼。
“你老相好不简单啊,早就开始挖我墙角,把我女人挖了,还要挖我养的狗。这条狗走之前还顺手牵了根肉骨头。”安辰羽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我哥才不是那样的人。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难道在你公司上班的人就不能到我哥公司。”
“过来。”他面无表情的对她招招手。
裴然惊,以为他要发火,急忙道,“生意上的事我也不清楚,如果是他不对,我会替你说他的。”
“我叫你过来,你听不懂是不是”他的目光蓦地凛,大有再不来我就去之势。
裴然磨磨蹭蹭半天才过去了两步,安辰羽不耐烦,起身将她拽进怀里,如同人们抱抱枕样抱着她,听见她咳嗽,便掐灭烟头,阴笑,“宝贝,听好了,搞研究的人还的确就是不能这样。除非有东启的批准和系列证明,否则在合同期满之前,他决不能以任何借口离职。”
听安辰羽这么说,裴然忽然想起以前报纸上确实也有这方面的报道,揣有大公司研发机密的人基本上辈子只伺候家公司,正常运作下,公司绝不会辞退他们,他们也不会辞职,这种职业需要相当的职业道德与专业素养。
如此说来哥哥,似乎是不对的,可是她真的不懂生意这块的尔虞我诈,更不懂抱着自己的畜生也没少挖人墙角,收买机密
“怎么不说了,再接着替老想好讲理啊可恶的小东西”
“我没替他讲理,我知道做错事是不对的,可是我也不能听你面之词。”
“嗯,算你还有点良心。”他冷笑声,“竞标书泄露,迅灵光科不费吹灰之力捡了大便宜,你的老相好可能要狠赚笔,赚了钱你们打算怎么对付我我可是身无分文。要不我卖身给你当老公”他的手掐着她的腰,邪笑。
“你别这样,放开我”
“我当然会放开你。这次,我要你求我不放手,至于答不答应,那得看我心情。”
像拨灰尘样掸开裴然,安辰羽优雅的整理衬衫,系着袖端钻扣,熟稔的打好领带,披上西装就去公司。
出门前,他阴鸷的回眸,笑道,“宝贝,不是有事要谈么,今晚我会提前下班,做饭等我。”
缘起缘灭应有时 r 55
穿着中长的印花围裙,细碎的樱花花瓣零零散散分布其间,衬托的裴然少了许多厨房少妇的油烟,反而有种说不出的飘逸,像是朵刚刚浇了水的小兰花。粘稠的粥直在锅里熬着,掀开盖子,整个餐厅都开始飘香。
大四课程才刚刚开始,实力拔尖的同学已经按捺不住锋芒,纷纷上交了毕业作品。裴然对那副连燕为卿都赞不绝口的普罗旺斯的回忆很有信心,甚至感觉这副作品有望在大“青史留名”,存入毕业生纪念馆中,运气好的话,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的确有往届的师兄师姐因为这样的运气被某某经纪人相中,而且日后发展走势很不错的,当然裴然已经有燕为卿了,也不期待什么经纪人,就是特别希望能有个什么投资人欣赏自己。
绘画是她最拿手的特长,她热爱创作热爱艺术,同时也追求有天能通过自己的双手丰衣足食,而不是离开了金丝笼就会饿死街头,虽然这么说有点夸张,但确实反映了裴然内心并不想依靠男人过活,而是渴望自己也能有个让心爱的人刮目相看的领域。
知墨对她好,也有足够两人生都花不完的钱,但是不代表她可以理所当然的坐享其成。除了要做个好妻子,裴然也要努力做个用功的小女人。那种取得成就的感觉就像从前在班上考试取得前三名,然后拿给哥哥炫耀是样的。
电话响,就传来何教授不悦的声音,语气颇有些质问,“为什么没把作品及时上交”
“这这个不是没有规定时间么,我想再修改修改。”
“修改”
“嗯,不过明天可以了,要不我早就给您送去。”
“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事全班每个人都比你积极不要自以为有点小成就就有多了不起,系里能人辈出,甚至不输大的也大有人在,我催你是想给你个展示的机会,书画协会的主席难得来趟,人家可没时间看你拿架子。”
被劈头盖脸训了顿,裴然有些错愕,急忙道,“何教授,您误会了,我真的是在修改,而且昨天才得到通知,这件事我点准备都没有。”消息是杨宁宁通知的,这个女生虽然不太好相处,不过裴然觉得自己跟她也没啥仇怨。
“昨天谁通知你的,人家个星期前都知道了,你整天在忙什么有钱就了不起,不住校也不跟同学来往,翘课更是家常便饭,如果有什么后果你自己担着,活该”何教授气势汹汹挂断电话。
百口莫辩,裴然感到特别委屈,何教授自从画展那次就对她不冷不热的,他的话不好听,不过也确是实情。
可不住校又不是她的错。
别说自己是安辰羽的妻子,就算是阿猫阿狗的妻子在大学里也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为此,这三年,裴然不知费尽多少心思掩饰,更不敢与喜欢的同学交往过度,实在没脸把人家带进家里,但怕自己被有钱人包养的谣言得到更牢固的“证实”。
见不得光的婚姻果然好累,她累了三年多。裴然放下电话,气馁的坐在沙发上沉思。
除了娟子和燕为卿,她几乎不敢对任何人敞开心扉,问题小心翼翼的将自己封闭起来,有时候真的好想融入集体,可又怕别人涉足她的生活,窥探真相。
心里比谁都清楚安辰羽不是好惹的,旦自己提出离婚,下场还真是不敢估量,最坏的可能说不定要挨顿打,不过,裴然不想再忍气吞声更不想逃避,知墨说过要娶她的,而且彼此重归于好了,她有后盾,她不怕
正不断给自己打气迎接暴风雨,催命的手机忽然大作,吓得裴然打个激灵。号码显示来电方知墨。
“小然,你没事吧”方知墨上来就问了句,语气难掩焦急。
“我没事,我在家里好好的呢。”
“那就好。听她了,今晚不许跟安辰羽谈离婚的事。这个,我会找个恰当的时间陪你起面对他小然,如果因为这个,他打你,我会生不如死”最后句话声音小的连方知墨自己都快要听不清,他今天十分不安,左思右想,总觉得事情进展的太顺利不工不是什么好征兆。特别是小然,他怎么舍得让小然个人面对极有可能改动攻击的猛兽。
方知墨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也最在意她的人,很多事情,裴然刚刚开始忧怕,方知墨就已经想到,并且会在第时间出现。
“知墨”她抿着小嘴,大大的眼睛里晃动水光,通常,人类只有在最信赖的人面前才会暴露所有的脆弱和委屈,此刻裴然就是如此,水眸氤氲,似乎要向他控诉自己所有的委屈。
尽管看不见电话另端的小女人,方知墨透过那柔软的声音依然能够想象到她委屈时候的样子,既让人心疼又让人恨不能再狠狠欺负下。
“不要怕,切有我呢。他不敢伤害你的,只要动你下,医院的验伤报告就会呈给法官,届时就算百个金铮也无法力挽狂澜。只是为了以防万我才想要陪你起面对,千万别哭,否则我今晚会睡不着”
“我没哭,我只是好开心,知墨,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无论怎么样都对我这么的好”她握紧了小小的手机,满足的声音竟有丝颤抖。
“傻瓜”方知墨忍不住溢出丝笑意,却低低嗔了句。
心口像是浸透了蜂蜜的梅子,甜丝丝的,裴然喜欢方知墨用这种亲昵的语气骂她傻瓜。
晚上安辰羽果然回来的早,手里还提着只肥胖的松针熊,造型明显比燕为卿送的那只要可爱数倍,价钱就更不用提了。
安辰羽不敢想象自己这样迷人的成功男士手里提只幼稚的熊究竟会有多滑稽他面无表情的走出玩具店,立刻将幼稚的熊塞进车后座,逃也似的改动引擎,只可惜在停车的时候还是被保安和邻居发现了。浓妆艳抹的女人个劲掐自己丈夫的胳膊,“看看,看看,这才是老公在起三年了还这么浪漫,居然想出给女人买玩具这么萌的手段,呜呜好感人你个死没良心的,我才跟了你半年就开始被嫌弃”
“去去去,我不是刚给你张金卡,够买百只熊的。”
“”
裴然有些惊讶的望着安辰羽,安辰羽似乎也觉着挺尴尬的,当他尴尬的时候就会故意板起脸或者佯装脸无所谓的样子,现在就是很无所谓的提着熊,大摇大摆走到沙发边,裴然急忙上前拦住他的手,因为安辰羽正不怀好意的捏着燕为卿送的那只。
“你要干什么”
“这破熊太丑了,看着碍眼,扔了吧,我给你只更大的。”
“不行,这是别人送的礼物,扔了就太不礼貌。”
“为什么不行这既不是你老公又不是你情夫送的,管他呢,扔了”他手里这只明明比燕为卿的要强好多倍,至少从个头上就占绝对优势,凭什么裴然还不露出点点喜爱的表情
为什么总对他的礼物不感兴趣,不让他有点点的满足感他的礼物哪样逊色燕为卿的廉价货了
“我人扔。”她夺过熊,觉得安辰羽很无聊,整天跟只没有生命的玩具较劲。
自从这只熊走进家门,安辰羽就没有好好对待过它天,这点裴然早就发现,有次她假装沐浴,中途忽然打开门闯进客厅,果然看到了自己怀疑很久的那幕。安辰羽把原本端坐沙发另头的松针熊扔到地上,像踩着地毯样熟练的踩着熊的脑袋。
这刻,裴然终于明白质量尚佳的毛绒玩具为何经常开线了,又可气又可笑,她不悦的瞪着安辰羽。
卑鄙手段被当场揭穿,安辰羽不以为耻,反以为横,副很嫌弃的样子踢开了被蹂躏的已经开始脱毛的玩具。不过他努力掩饰的嘴脸下,仍旧不争气的浮起朵可疑的红云:该死的,真是太丢脸了,堂堂安辰羽居然在做这么无聊的事
如果他是正常的丈夫,至少还可以捏着熊,理直气壮道:“哼,从今天开始,有它没我,有我没它。”
不过这么幼稚的话安辰羽断不会说,尤其是明知道裴然会选择熊的前提下。
可是他真的讨厌死这个毛绒玩具了,讨厌它被裴然在意,讨厌它天天被裴然抱在怀里,霸占裴然所有的注意力,让裴然对他的讨好视而不见,看不见他辛苦搜罗的钻石珠宝,新潮服饰,绝品香水
“你个成年人,整天跟只毛绒玩具较劲,无不无聊。”
“那你还个成年人整天抱着毛绒玩具呢,更无聊。”
“你”
“总之这只大的就放在这里了,你不要也得要,把小的扔边。”
“”忽然感觉十分诡异,裴然想不通自己干嘛要跟安辰羽为两只玩具吵架,传出去了似乎也很不可思议,既然他不喜欢这只,那就收起来好了。
“你要干嘛”
“把这只收起来,免得再被你踩烂。”她心头不悦,却还是将惹祸的源头送进了杂物间,用干净的小箱子锁好。
得到了这么点小让步,安辰羽犀利的目光渐渐柔和,烦躁的心竟缓缓升起微妙的满足,原本准备对付裴然的狠话也不禁憋回了腹中。沉默良久,他将自己买的那只放在沙发上。
推开门扉,险些跟立在门口动不动的安辰羽撞个满怀,裴然退了步,仰起诱人的小脸,不解的望着他。
“不是有事情要谈,说吧。”
“”
隐藏的心事被人漫不经心的戳了下,裴然竟心虚的后退半步。安辰羽则顺势上前,嘴角忽然咧开抹邪笑,单手将杂物间的门关好。
冷不防他这么做,封闭的空间立刻腾起厚厚的逼仄感,裴然站立不安,却佯装镇定。直到他抬起手,伸向自己的粉颊,才再也装不下去了,方寸大乱,触电般弹开,“你,你干什么我们出去谈吧,为什么要在这里”
“你为什么要发抖”
“”
“干嘛后退不是有事情要和我说么”
“你,你别过来,我今天不舒服,我来例假了。”她被逼到角落,眼圈红红的,带着哭腔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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