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娘子养成记》 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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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我们也是蛇

第二十九章-我们也是蛇

对人最严厉的惩罚,不是千刀万剐,不是碎尸万段,也不是终身囚禁。因为这些惩罚只是皮肉之苦,有志之士仅凭胸中信念,便能超脱物外,所以自古便有端午之悼念、寒食之敬佩。

真正对人具有毁灭性伤害的惩罚,是摧毁信念,崩塌信仰,名为杀人诛心。

“朱熹,你若能撑过今日灾难,才是真正的大儒,真正的朱夫子……”

许仙闭目,默默祈福。

朱熹是儒教大儒,自幼承名师、饱读圣贤书,一向以圣人言行为规戒,所以才能赢得儒教教徒信奉,成为儒教舵主。

对朱熹而言,他可以被屈辱而隐忍,可以被痛扁而隐忍,甚至被人强-暴了老婆也能隐忍,唯独不能忍受的便是信仰被亵渎。

儒生坚持的东西无他,只尊孔圣人。

孔圣人言行便是儒生一生的信条,要不折不扣的执行。

在所有圣人言行中,最为重要的理念是纲常——无规矩不成方圆,无纲常不成|人伦,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可现在对朱熹而言,最为根本的纲常被打破了,不论事情是否有内幕,他与侄媳通-j之事已成定局,被世人所知,甚至侄媳还为他怀了个孩子……

还有什么惩罚,比这更凶残、更严厉?

信仰豁然倒塌,所有坚持都付水东流,心中的孔圣、孟子、董儒等等先贤,竟是如此的飘渺与遥远。

对朱熹而言,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消弭这种痛楚,除了死。

“非要置人于死地?”

许仙眼眶湿润,他胸腔涌起怒火,要离体而出,冲上九霄。

朱熹曾三番两次救他,此时朱熹遇到麻烦,他痛心疾首,却无能为力。

秦熺咧嘴,满面得意:“朱熹好好的儒教舵主不当,非来临安凑热闹。想当年,王安石不好好当儒教舵主,却来朝廷宣传‘荆公新学’,结果落得个身死下场。这件事告诫你们,儒教不该想要改变朝政,安心当奴才吧。天下是帝王的天下,而非儒教之天下。”

“熺儿,不要多言,”秦桧打断了秦熺之言,吩咐道:“对外传出去,说儒教舵主朱熹与其侄媳通-j,其侄媳怀有一子,请教儒教诸位大儒前来临安、教导朱熹该如何做。”

秦家管家是个驼背老头,他得了命令,立即退出去,着手宣传这件事。

许仙看秦桧那张老脸,忍不住想要扇几巴掌,却听岳婉君轻声说了句“忍”,他只得愤愤跺脚,狂暴真气竟将地面踩出了处大坑。

朱熹像是痴傻了般,目光呆滞,眼神浑浊,不论小萱如何嗲声嗲气,他始终没有动作,失魂落魄,行尸走肉,任谁看到都会心酸。

或许此时他的心已被秦熺与小萱抹杀,失去了理念、信念,神魂崩塌。

“朱熹竟与侄媳通-j,甚至还有孽子!这种人败坏风气,有辱纲常,留之何用!”

“没想到他竟是衣冠禽兽啊,我们圣教竟有如此败类!”

“他日我必要回禀教主,朱熹妄称夫子,竟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

文臣百官本就看不惯朱熹,此时见抓到把柄,纷纷对朱熹辱骂,甚至直呼其名,连起码的尊重也没了。

秦桧双手背负,踱步走回大厅,欣慰道:“瓦解儒教,也并非难事,就从朱熹身上入手吧。”

“我们先回去,今时之仇,来日必报!”

许仙念及朱熹之境,不忍他再遭受舆论谴责,便弯身去搀扶朱熹——因为小萱还赖在朱熹怀中,趁着朱熹六神无主之时,不断吃朱熹豆腐,这令许仙怒火中烧,他当即运转真气,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小萱脸上。

贱-人!

就因你这贱-人,才害朱兄如此落魄,要背负千古骂名!

“啊——”

小萱惨叫,身如断线之筝,跌落在数丈开外。她双手捂住下巴,似乎她下巴被一巴掌打歪了。

她口中挂着血丝,委屈的眼神去寻秦熺,想要秦熺替她出气,可她见秦熺已回到了大厅,并未看到她被打,顿觉无限酸楚,热泪涌出。

“当初孔圣宣传礼乐,是因社会尚还稳定,礼乐足以治世;后来孟圣宣扬舍生取义,是因为社会动荡,生与义不能两全;之后董仲舒神化儒教,独尊儒术,是因为内忧外患,必须用强硬手段稳固国家。而今到了两宋理学,因亡国之际,灭人欲的口号,不得不高扬……”

许仙苦涩,搀扶起朱熹,一步步走出宰相府。

后世的社会变革,曾有人将罪恶根源加在朱熹身上,可又有谁想过,儒教的一路沿袭与崩坏,并非本愿?

“朱夫子,这个时代需要你,你必须挺下去。”

许仙扶着僵硬如石的朱熹,只觉朱熹身躯重逾万斤。

岳婉君默默随在许仙身后,她见许仙情绪激动,双眼通红,心中十分困惑——她对许仙的印象,便是油嘴滑舌,爱忽悠人,j诈诡辩,还……还风流成性!

“你不是一直在骗他吗,现在你流泪也是在骗他?”

岳婉君忍不住问道。

许仙嚅嗫喉咙,摇头道:“你不懂,你永远也不会懂朱熹是谁、有何成就、有何地位。只不过他流芳百世的代价,就是要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苦楚。”

岳婉君冷哼。

不说拉倒,反正也没打算和你说话,早就说了,人生之若如初见,压根就不认识你,对你没兴趣!

她越想越气愤,想到那晚茅屋内的荒唐,她怒火更盛,索性纵身一跃,竟化道流光,一飞冲天,消失不见。

“朱兄,你要挺住!”

许兄没工夫搭理岳婉君,只有他才懂,朱熹对整个南宋有何意义。

遥遥天际,飘渺云端。

玉鼎真人呵呵笑道:“婉君,此次若非有许仙相助,你必已遭遇不测。我没说错吧,只有许仙与你一道,你才能成事,才能如愿。许仙位于三教中心,位于正魔道鬼之间,处于命运漩涡之眼,只有他能改变这一切。”

岳婉君银牙紧咬:“若非他坏事,我已经杀了秦桧。”

玉鼎真人苦笑:“你呀,就死鸭子嘴硬,也不知许仙哪里惹你不开心了,使你对他有如此深的偏见。”

岳婉君咬牙切齿:“他是混蛋!”

有第一次见面就盯着别人胸看的师弟?有强行摸师姐胸的师弟?有说谎话不打草稿的师弟?有随便与女子苟合、不洁身自爱的师弟?

反正不论师父怎么说,始终改变不了那师弟的本性。

她暗暗下定决定,宁可不修众妙之门,也不愿再与那师弟有交集!

玉鼎真人道:“你和许仙要尽快修炼众妙之门,现在汇聚临安的强者越来越多,若让那些强者察觉到众妙之门的下落,你和许仙都有危险。只有玄妙和一,阴阳交泰,才能大道无形,隐匿仙道。这些事就算我不说,你也懂,不是吗?”

岳婉君顿觉委屈,非要和那个混蛋师弟双修吗?

那混蛋身上有别的女子气息,才不愿和他双修。

可师父命令又不能违背,她只得应付道:“知道了师父。”

“哎,琼华派愈发动乱,只怕不久后将会分裂,我始终对你们俩放心不下。罢了,我无法改变命运,还要靠你们自己去拼搏。”

玉鼎真人面现落寞,他那原本直挺的腰背此时竟有了些佝偻。

岳婉君咬着下唇,眉宇怨恨隐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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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霄云海,有两个玲珑可爱的小女孩在追逐嬉戏,笑打笑骂。

“哇!没想到临安这么富有,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我决定了,我要吃遍临安,把临安所有好吃的东西全部吃光!”

“白素贞!你就是一头吃货!每天就知道吃,也不怕变成了一头猪!”

“哼哼,我吃的东西越多,修为也就越高。如果我把整个临安吃空,必可增长几百年道行,到时就不怕法海和尚了。”

“之前在峨眉山,你把山吃空了,被山上小妖赶出来;之后到流落到镇江,你又把镇江吃空了,还把镇江金山寺里的粮食全都吃光,结果惹了麻烦,法海对我们死缠烂打;我们好不容易逃到青城山,结果你把青城山又给吃空了,惹的魔道圣君也要追杀你。我说白素贞,你就不能管一下自己的嘴巴吗,能不能少惹点事儿?本姑娘跟着你,每天都要提心吊胆,一点也不好玩。”

“那有什么事好玩呢?”

“去报恩啊,肯定好玩,你不是要找救命恩人许仙报恩吗?”

白素贞一拍脑门,吐了吐小舌,流露懊恼:“是哦,差点忘记了,我们来临安就是为了报恩,不是为了吃。”

小青扁扁嘴唇,鄙夷道:“吃货!”

白素贞思忖良久,方才下定决定:“本姑娘决定了,等我把临安吃空,就去找许仙报恩!”

“你没救了,整天就记得吃——啊!有蛇!”

小青正喋喋不休的鄙视白素贞,却见不远处的云端闪现了条长达数丈的巨大银白色蛇尾,她悚然惊骇,登时张开双臂死死抱住白素贞腰身,惊慌失措。

“呜呜呜……小青最怕蛇了,白姐姐赶快把蛇赶走,小青以后再也不淘气了,呜呜……”

小青被吓的不轻,巧鼻一皱,两眼泪汪汪,竟真的哭了。

白素贞气极反笑,扬起拳头敲了下小青额头:“那是我的尾巴,你怕它作甚!再说了,我们也是蛇,干嘛要怕蛇?”

小青愣了愣神,这才恍然:“对哦,我们也是蛇,差点忘记了。”

第三十章 爸爸妈妈

第三十章-爸爸妈妈

秦桧暂时没继续找许仙的麻烦,但许仙知道,秦桧不除,他便难以安生,尤其那个秦熺一直都在觊觎彩蝶,令他时时都如坐针毡。

最终许仙做了决定,将《御气真诀》交给彩蝶,让彩蝶也修炼仙道。

虽然天地门派收弟子的审核极其严格,但对许仙来说,只有保护自己亲近之人,才是重中之重。

彩蝶天资聪颖,一点就通,不过数日便能打开数百道气孔——之前许仙教她感悟灵力的方法,便是脱光衣服去晒月光浴,她当然誓死不从,只道许仙流氓,却不想辜负了许仙一片“良苦用心”。

其实万法同归,琴棋书画皆讲究天人合一,彩蝶对种种文雅之术的造诣已凌驾众生之上,是以她朦胧中早已对天地有了莫名的感应,此时得到机缘,跨入仙道门,犹如江流入海,驰骋千里。

半月后。

“彩蝶快开门,来让叔叔——哦不,让哥哥检查身体,看看进步了没?”

大清早上,许仙趴在彩蝶门口,敲彩蝶门环。

他知彩蝶有个习惯,喜欢在夜间修炼、白天睡觉。他算着时间,现在正好是彩蝶打坐修炼完毕、准备入睡的时候,于是他秉着颗关心彩蝶修为的“赤诚之心”来了。

或许还能“碰巧”看到彩蝶衣衫不整的样子,再或者抓住机会,亲亲小嘴,摸摸屁股。

“许公子,我有点困倦,有事等中午再谈吧。”

彩蝶慵懒的声音从闺阁内传了出来,丝丝绵绵,流露出柔媚惑意。

“什么?有老鼠?!姑娘莫怕,我来救你!”

刚刚入睡,肯定还穿着睡衣,哦不对,应该是肚兜……想到此处,许仙便血脉扩张,似乎看到了具玉体横在眼前。他当即大喝一声,抬脚将门踹开——

借助打老鼠的旗号闯进去,纵使彩蝶不满意,也说不得什么。

如果能在房中看到穿着肚兜的彩蝶,或者看到从锦衾边角裸露的玉臂玉腿,纵使被彩蝶鄙视,那也值了。

虽然彩蝶的卖身契还在许仙手里,但彩蝶却丝毫没有觉悟、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许仙的人。每当许仙提出要亲嘴摸屁股的时候,她都会拒绝,这令许仙郁闷许久。

所以许仙盘算着,一旦有了机会,一定要好好教训彩蝶,让她明白谁才是一家之主。

他本以为今天是个机会,可他又失算了。

眼前没有凝雪般的玉肤,没有粉红绣花的肚兜,没有如藕玉臂,更没有佳人含羞——

彩蝶正端坐在梳妆台前整理发丝,淡抹胭脂,她眼眸中流露似笑非笑的嘲弄之意。

许仙干咳两声,道:“我刚听彩蝶姑娘喊老鼠,便想要替姑娘打老鼠,没想到老鼠已被吓跑了。”

他欲哭无泪,又被彩蝶摆了一遭。

泡聪明的女人,难;摸聪明女人的屁股,难上加难。

但愿白素贞不会聪明,最好胸大无脑,否则必然要起火,他心中暗暗祈福。

“是不是很失望,没有看到你想看的画面?”

彩蝶笑意嫣然,眼眸里满是调谑。

“我每天都能看到你,为何会失望?看到你开心,就是我最想看的画面了。”

许仙四十五度角仰天,深沉道。

打死也不承认自己闯进来是为了看彩蝶身体,否则必会被她鄙视到骨髓里。

彩蝶哼哼偏过头去,不理会许仙,淡抹梳妆。

“你已经把周身气孔完全打开了?”

许仙见彩蝶周身笼罩有淡淡的氤氲灵气,虽然还很薄弱,但已依附她身,在慢慢淬炼着体质——许仙恍然,怪不得这几天他发现彩蝶的臀又挺翘了不少。

“已经完全打开了,正准备修炼周天。只是感觉这周天好难修炼,体内真气并不受自己控制。”

彩蝶没注意到许仙正盯着她身子看,仍默默的梳理着。

“这个好办,我帮你打通周天。”

许仙走到彩蝶身后,手搭在她肩头,将自身真气从丹田气海释放出来,灌注到彩蝶体内。

现在他已是三重气通中期的修为,御气手段有了稳固,修为也进展不少,是以帮助彩蝶打通周天,并不费吹灰之力。

彩蝶颦眉,面颊微红,似乎是因为身体突然多了股真气而忸怩,又像是因为许仙与她有了肌肤接触而不习惯。

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半柱香后,许仙两手不知何时都已搭在了彩蝶肩头,他轻微揉捏着,感受无骨香肩,问道:“感觉怎样?”

彩蝶气息微喘,额头渗出了不少细汗,她举帕擦拭,道:“感觉舒服多了,原来这周天运行,竟有如此玄妙,可惜我还不能完全参透。”

许仙弯身,附耳在彩蝶耳畔,对着晶莹耳郭吹了口气:“还有更舒服的,彩蝶姑娘要不要尝试?”

“什么?”彩蝶愣神,她本以为许仙仍在说修炼之事,但见许仙满面荡笑,哪还不知许仙想法,她当即杏目圆睁,羞怒道:“许公子请自重!彩蝶虽是风尘女子,但也是清白之身唔……”

彩蝶一句话还没说完,她檀口就被许仙的嘴巴堵住了。

她惊慌失措,抬手便要打许仙,但她绵绵无力,哪是许仙对手,当即被许仙大手反扣,再也无法动弹。

之前也不是没被许仙强吻过,那次是在月下,她与许仙赏月,互诉衷肠,本是浪漫之际,却被许仙强行摁到、被吻了半柱香,身子也被摸了个遍。从那以后她才算认清许仙真面目,再也不敢与许仙共同赏月了。

其实对许仙她并没有排斥,她早已将身心交付给许仙。只是她有些放不下,这个时代讲究名分,如果无名无分与男子纠缠不清,便是水性杨花之人。

她出身青楼,对此极其敏感,她不想让许仙误以为她也属那类人。

许仙舌尖拱了半天,也未能撬开彩蝶牙关,不由有些急了,他松开彩蝶嘴唇,“恶狠狠”道:“嘴巴张开,否则等会打屁股。”

彩蝶羞怒交加,挣扎不得,只得恨恨瞪着许仙:“就会欺负我,有本事欺负仙子去。”

“师姐是外人,我欺负她干嘛?你以后会进我许家门槛,我当然能随便欺负了。快张开嘴巴,否则许家家法打屁股伺候!”

许仙“凶神恶煞”,活生生一个强犦柔弱女子的暴徒。

彩蝶娇躯轻颤,许家……家法?

他要把我纳入许家?

他早已把我当成了许家之人?

虽然从当初她便将自己托付给许仙,也曾流露出嫁入许家之意,但许仙总是错开话题,说在等个姓白的女人,这令她伤心不已,铁了心不到名分之日、不让许仙占便宜。

对女人而言,随意一句话就能令她们叱呼愤怒,但有时一句话也能令她们感动得一塌糊涂。

许仙并不知道,他随口一句话竟有如此大的效果——他刚要准备继续用强,彩蝶却像发了疯般,竟瞬息挣脱了他的束缚,如藕玉臂紧紧抱着他脖颈,火热的唇印在他嘴巴上。

许是因为座椅束缚,彩蝶抽身从梳妆台上起来,柔软无骨的身躯挂在许仙身上,缠绵悱恻。

好像并非是许仙对彩蝶用强,而是彩蝶对许仙实施了强犦。

许仙错愕,怎么回事,转眼就攻受互换了?

不过佳人主动献唇,他哪有拒绝的道理,于是他乖巧的张开嘴巴,探出舌尖,去寻彩蝶檀口内的丁香小舌,追逐嬉戏。

他手也不闲着,从彩蝶后背摸摩挲,感受着滑缎般的肌肤,而后一路向下,覆盖住两瓣翘臀,不住把玩。

沉重鼻息,微弱呻吟,在清早闺房内飘荡。

“爸爸妈妈,你们在做什么呢?”

忽然之间,一声问候惊醒了沉沦欲海中的许仙与彩蝶。

彩蝶慌忙背过身躯,整理被许仙抓乱的胸襟。

她面色潮红,暗暗懊恼:“居然又被他占了便宜,绝没有下次了!”

“我说了多少次,我不是你爸!你是朱熹,是儒生,不是我儿子!”

许仙眼看着就要与彩蝶宽衣解带、颠鸾倒凤,不想被人搅乱,他顿生怒火,对站在门口的一位三十多岁男子咆哮道。

那男子身穿儒袍,头戴儒冠,正是大儒朱熹。

但此时朱熹已失去了往日儒雅,没有了半分气质,他一屁股坐倒在地,撒泼似的又哭又闹:“爸爸不要我,爸爸不要我了,呜呜,我是个没人要的孩子……”

“说过多少次,不要训朱夫子!”

彩蝶瞪了眼许仙,颇为熟练的从梳妆台旁取来串糖葫芦,交给朱熹,似乎这种事她已经历了许多次。

朱熹接过糖葫芦,旋即破涕为笑:“还是妈妈对我最好了。”

许仙舔了舔嘴唇,仍在回味方才旖旎,他笑道:“你这么喜欢孩子,不如我们生一个吧。”

彩蝶挑眉,眨了眨眼:“你若敢娶我,我就敢给你生。”

她知许仙在等个名为白素贞的女人,是以她经常用这个话题来打击许仙。

许仙顿觉头大,讪讪一笑。

“你们再生的话,我就要被饿死了!”朱熹气鼓鼓道:“这两天发生了失粮案,整个临安的粮仓都被偷吃光了!”

第三十一章 临安失粮案

第三十一章-临安失粮案

世间最悲催之人,莫过于朱熹了。

原本他是儒教舵主,麾下有数万教众一呼百应,受世人尊敬,是天下屈指可数的大儒贤人。

可他却被人暗算,成了与侄媳妇通-j的大恶人,被程颐、程颢二人逐出师门,被儒教罢免舵主之职,被世人戳着脊梁骨骂,说他是斯文禽兽、千古罪人。

连番遭受如此打击,纵使心境再坚定之人,也无法承受。。

朱熹没有疯,也没有傻,可他却像是忽然间失去了所有记忆,只保留七八岁孩童的心性,甚至还喊许仙为爸爸,喊彩蝶为妈妈……

一代大儒沦落如此境地,不知是时代的悲哀,还是朱熹个人的磨难。

“收获与付出永远是等价的,想要流传千古,就要忍受非常之苦。”

在所有人都抛弃了朱熹的时候,只有许仙将他收留,好生照顾。许仙坚信要不了多久,朱熹必会再次恢复,到时他将是真正的朱子,流芳百世。

可朱熹的话令许仙摸不着头脑了,他弯下身,拍拍朱熹脑勺,笑道:“我们家里有的是钱,别说一个了,就算你妈再生一百个,我也养得起。”

“呸!”彩蝶俏脸通红,她嗔怒道:“你再胡言乱语,我真不理你了!”

“好吧一百个太多,生一个就够。”

许仙见彩蝶委屈不已,想想也是,毕竟一黄花闺女受到这种编排,任谁都会生气,于是许仙将生一百个孩子,降低到生一个孩子。

朱熹气鼓鼓道:“一个也不行!因为街上已经没东西可以吃了!如果再生一个宝宝,东西都给他吃,我吃什么?”

许仙纳闷:“怎么回事?”

这半月时间,他都和彩蝶都在院内白天睡懒觉、晚上赏花赏月赏翘臀,偶尔亲亲小嘴、咂咂舌头,并没有时间出去,不知临安究竟发生了何事。

朱熹并不傻,仍旧聪慧,只是他智商停留在了八岁,只知道吃钱塘门前的小吃街。

朱熹道:“今天我去买东西吃,店主说东西都没了,有人说是妖怪作怪,把能吃的东西都给偷走了,甚至连临安府用作赈灾的粮食,也都不翼而飞。我也不知怎么回事,爸爸你出去看看吧,我可不想饿肚子。”

整个临安府的粮食都不翼而飞?

许仙错愕,完全想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他知道朱熹不会骗他,便对彩蝶道:“我出去看看。”

“小心点,若有危险,千万不要逞强。”

彩蝶神色关切,似乎她已忘记刚才许仙的欺负了。

她那哀愁相间的眉宇,柔肠百转,像是目送丈夫远离的小娘子。

“放心吧,我什么时候吃亏过。”

许仙笑了笑,走出院落。

他顺着西湖大道一路向西,想要去西湖看看,那里人多。

其实寻常时候,西湖大道人也不少,但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居然一个人也没有,凄凉萧荒,整座钱塘、整片临安都死气沉沉。

不过当他来到西湖时,却见西湖东侧的大道上,居然架起了座高台。

高台高两丈,由坚硬木质搭建,四周有不少道士正摆弄着手中八卦,像是在举行某种法事。高台四周围满了观众,喧嚣不止。

高台之巅有个身着道袍的道士,扎着山羊胡,他挥摆手中拂尘,喊道:“大伙静一静!临安粮仓一夜全空,必有妖魔作祟,不过尔等无需惊慌,我玉阳真人师承琼华仙道门,掌有仙术,只需我略一施法,妖魔便可擒拿。不过通仙之术,非但要秉神听,还要通鬼官,所以各位父老乡亲,请你们将怀中银两放至功德箱内,帮助本真人打通关系,好请仙人下届收妖。”

这货也是仙道门?

许仙满眼鄙夷,分明是个骗子。

这玉阳真人没有半分修为,虽然穿着打扮很像道士,但始终改变不了铜臭气息。

众人对玉阳真人指指点点,并没有谁相信。

许仙拍了拍身旁之人,问道:“这玉阳真人哪来的?”

那人回道:“我也不知,貌似是不请自来。其实若真有法术能驱赶妖魔,破财消灾也值,就怕是骗子啊。这年头,骗子多了去了。”

其他围观人众都持有观望状态。

玉阳真人见众人不信,又道:“既然大伙不信,那我就让大伙开开眼,见识下什么是仙术。因怕误伤了你们,我便随便选取一个小仙术吧。”

说罢,他从怀中摸出张纸符,口中念道了句“急急如律令”,继而大叱一声,纸符竟霍地燃起了股熊熊大火。

大火升腾,汹汹如阳。

“好!好!”

“仙术,果真是仙术!”

百姓们何曾见识过术法,都以为玉阳真人施展的是仙术,纷纷解开钱囊,捐至功德箱内,把驱散邪魔的希望寄托在玉阳真人身上。

“其实这半个月以来,钱塘每天都要少好多食物,几天前王员外粮仓被搬空,王员外险些因此自杀了。人们都怀疑有妖魔作祟,否则人怎么可能将粮仓都搬空?”

“还好今天临安来了个仙人,会法术的仙人,必可捉拿妖魔。”

“有仙人相助,我再也不用担心家里的米被偷了。”

但其中也有不少人,仍旧对玉阳真人持怀疑态度,有人皱眉道:

“前几日临安府发布告示,说临安粮食丢失是因为有蛇妖作祟,让每人家中都备有雄黄,可保全粮食。我家里就放满了雄黄,还真没有丢失。”

“临安知府现在是秦熺担任,秦熺又是宰相之子,传说宰相府里有个法力高深的僧人,名为法海,想必布置雄黄便是法海的主意……”

蛇妖?

许仙心头一震。

难道是……白素贞和小青?

想到此处,他顿觉呼吸急促,脑海血气上涌,小心肝砰砰乱跳——

白素贞啊白素贞,你总算来了。

可他想了想,又把这个念头否定了。

肯定不是白素贞,白素贞可是个温柔贤惠、善解人意、心性成熟、涵养充沛、美丽高贵、端庄淑娴、智谋卓绝的绝代女子,怎会去偷粮仓粮食?

应该搞错了,许仙苦笑摇头。

在他心中,白素贞可是神仙姐姐的绝尘形象,根本不可能会与盗贼联系在一起。

“好!好!”

正在许仙胡思乱想之际,又有数声赞许爆发,原来那玉阳真人又取出了张符篆,竟将其幻化成了只苍鹰。苍鹰振翅离空而去,惹的众人惊叫连连。

玉阳真人俯视众人,张开双臂,俨然一副“信我者、得永生”的姿态:“看到了没,只要你们捐献功德,仙神就不会舍弃众生。来吧,取出银两,放入功德箱内,仙人必会保佑你们平安。”

众人受到蛊惑,以为真遇到了仙人,纷纷慷慨解囊,对功德箱捐款。有不少人因囊中羞涩,只捐了几枚铜板,还遭受了大伙的鄙视,最后只得硬着头皮,又多捐了些钱。

“仙术?不过是些符篆之术罢了。”

许仙嗤之以鼻。

之前他听师姐说过,仙道门是从内到外的修炼,要先修精气神,再修兵器法宝神通。世间也有本末倒置之法,不修体、只修兵,便是符篆祭宝之流。

只要将真气用秘法加持在符篆上,符篆便会拥有种种能力。可惜这种修炼无法有大成就,最终被天地门派舍弃,沦落成江湖术士诓骗百姓的手段。

许仙作为穿越而来的好青年,当然无法容忍这种低智商忽悠人的手段,于是他仰天对玉阳真人喊道:“您是仙人吗?”

玉阳真人被众人吹捧,有了些飘飘然:“当然。”

许仙佯装佩服,再道:“那请仙人表演个飞天,让我们开开眼吧?”

“这有何难?诸位看好了。”

玉阳真人从衣袍内取出张符篆,口中默念道咒语,顿时有股光辉自符篆弥漫,笼罩他周身,竟凝聚成了对羽翼。

羽翼扑扇,玉阳真人便飞出了祭坛,向上空飘去。

许仙皱眉,能施展出六重翔空手段的符篆,画符者修为至少不低于六重境界,便是说玉阳真人背后,有至少是六重境界的高手。

这玉阳真人,似乎还有些来头。

不过……

许仙j诈笑了笑,他抬手一挥,从指尖激发出道真气,凌厉如电,打在了玉阳真人背后的羽翼之上。

那羽翼乃是一口真气凝聚,并非玉阳真人自身修为,所以一旦受到攻击,就会溃散。刹那间,羽翼消散,惊慌失措的玉阳真人便跌落下来。

噗通!

玉阳真人笔直坠落的身体,将高台砸的摇摇欲坠,几欲坍塌。

许仙故作惊讶:“仙人飞天的姿势很帅,可落地时为何是脸面着地?”

玉阳真人恼羞成怒,爬起来怒喝道:“何方鼠辈,在背后鬼鬼祟祟,有种出来与本仙人大战三百回合!”

“他是骗子!仙人下凡怎会脸面着地?”

不知谁呼喝了句,紧接着所有人都意识到玉阳真人是骗子,登时乱哄哄成一团,推挤拥攘,驳斥玉阳真人,吵闹着要取回捐出来的银子。

“竟敢来临安诈骗,把他送到官府!”

“对,送他去官府!”

“我是龙虎山道教的玉阳真人,你们竟敢这样对我,我不会放过你们……”

触犯了众怒的玉阳真人,连同他那些弟子,都被众人捆绑起来,送到临安府问罪。

第三十二章 陷阱

第三十二章-陷阱

粮食无故消失,在临安引发了场极大的恐慌。

民以食为天。如果还有东西可以吃,百姓就会安稳生活,哪怕当初靖康之难,他们也没太多排斥,只是口头喧叱几句,便偃旗息鼓;但若连吃的东西都没了,最基本的生存受到威胁,百姓骨子里的愤怒就会迸发出来——

在最近几日,百姓们的愤怒大多表现在祈求神灵相助之上。

南屏山寺院、保叔塔、清风观、白鹤观等等佛教寺院、道教道观的香火异常繁盛,倒是那些和尚道士笑的合不拢嘴。

这些百姓手无缚鸡之力,只能找到这条门路,他们始终坚信心若诚、神必至。

可事实上神仙并没有至,虽然他们已十分虔诚了。

三天后又有消息传出,说临安清波门周员外家粮仓被盗贼席卷一空,数万担粮食一夜间全部消失,周员外因气愤而投湖自杀,未遂,精神失常。

北边保叔塔兰陵巷里也有家大户,家有良田百倾,粮食十万担。户主为预防盗贼,特意聘请了位法师镇守粮仓,传说那法师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结果次日当户主去粮仓查探时,见法师被打昏在地,粮仓被清扫一空。

非但富足大户被盗粮食,就连普通百姓家的米缸也常有失窃。

曾有人看到过盗贼,说是蛇妖作祟,有青蛇,有花蛇,有麻蛇,还有许多不知名的蛇种,是这些蛇妖吞吃了米缸。

接着便有人指出,说这些小蛇妖盗窃平常百姓家的粮食,蛇妖头目便去盗取富贵人家的粮仓,不需数日就能把整个临安都吃空。

浓重阴影笼罩众人心头,人人都在惶恐着大饥荒的到来。

不知为何,许仙总有种感觉,似乎这次的蛇妖动乱与他期待的白娘子有关。

只是他不肯相信,自己心目中那善良美丽、高贵典雅、雍容华贵的白素贞怎会盗窃临安失粮食?。

嗯,这只是场意外,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蛇妖来临安作祟,断然与白素贞无关。

彩蝶一直盯着许仙,她见许仙脸色有些惨白,关切道:“许公子,哪里不舒服吗?”

许仙摇头:“没事,只是有点胡思乱想。”

彩蝶抿嘴轻笑,一副拆穿你的模样:“你以为是白素贞来了,对吧?你曾说过她是白蛇,所以你才会怀疑这次临安失粮案与她有关。”

以前许仙曾告诉过她,说有个名为白素贞的白蛇会在明年清明找他报恩,这白素贞成熟美丽、心地善良——彩蝶并不相信,只道许仙在胡说,毕竟谁能料到以后的事?更何况还是这种倾国倾城、性格完美到无暇的绝代女子?

她以为除了她这么傻,别人才不愿理会许仙呢。

“肯定不是她。”许仙坚定道。

彩蝶点头:“不是白姑娘最好。今天我出去,见临安府贴出了告示,说全城百姓不要惊慌,法海禅师将于近日擒拿蛇妖,还临安太平。法海禅师法力之高,几近仙神,许公子也知道,想必这次临安失粮案必可水落石出。”

许仙心头一沉:“法海要捉拿蛇妖?”

如果没有法海,许仙断不相信蛇妖便是白素贞。可若有法海搀和,这件事就非同凡响了。

有法海插手,白素贞在附近的几率就大多了。

他心中愈发没底,不知究竟是不是白素贞作为。

彩蝶撇嘴,有些不乐意,眉宇流露出不满:“你还是不确定蛇妖是否是白素贞,对吧?”

许仙思忖片刻,忽然起身向门外走去:“我出去买些粮食,半日就回。”

“前几天刚买了几袋米,菜也还够——”彩蝶起初不解,片刻明白,她立时蹙着秀眉,气得直跺脚:“你要引诱蛇妖来我们家?”

许仙没有回应,快步走出去了。

确如彩蝶所言,他要设陷阱引诱蛇妖,要看看这蛇妖究竟是不是白素贞。

虽然他不相信会是白素贞,但法海的出现令他坐立难安,唯恐他未来娘子出了什么差池。

买些粮食囤积在院子里,以蛇妖掠夺粮食的“爱好”,必可引诱蛇妖到来。如果真是白素贞来了,他应该没有危险;若是小蛇来了,则可捉拿小蛇,打听下落;若是蛇妖头目来了——

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许仙现在可是有钱人,哪天没钱了,就让彩蝶画两幅画卖出去,家资颇为雄厚。

虽然临安粮食即将被偷空,但眼看秋收季节来临,粮食交易仍旧在进行,只是价格要比上以前高出了十倍不止。

他用千两银子买了整整两马车米粮,放置院落中,堆积的老高,此时天色渐昏、夜幕降临了。

朱熹满面好奇,问道:“?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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