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道:“备轿”
冬月一愣,顿了顿才明白明月的意思,忙应了一声,而后退出了殿外,
晓与百花知 66温柔(2),焚情
‘御书房’秦公公惊诧的望着一脸堆着笑意的萧童,可谓是不知所措,而萧童则是理直气壮的瞪着秦公公,红唇撅起,口气不满的道:“秦公公若是想验毒就快点验,奴婢我,从‘凝雪宫’一直都到这里,都快捧不住了
秦公公这才如梦初醒的回神,慌忙的从袖中抽出一块白色锦酬,从内抽出一根极细的银针,从内抽出一根极细的银针,揭开瓷盖探进那色泽诱人的粥内,一阵隐含着冷香的清香顿时来袭,使得秦公公又是一阵呆愣,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那碗粥。
萧童轻笑着将其盖上,眨了眨眼,道:“是公公送进去呢,还是奴婢送?”
秦公公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但眼睛还盯着萧童手中的那碗粥,眼中有着说不出的疑惑,而后望了望停在‘尚书殿’前的轿辇,与那轿内一直未动的身形,低声道:“萧童丫头,德妃娘娘不进去?”
萧童也顺着秦公公的视线望向轿辇,神色也有些暗沉的道:“小姐她…奴婢也不知道小姐今日怎么了…”,而又抿了抿唇,将手中的托盘塞到秦公公手中,小声道:“还是公公送吧,我和娘娘先回了”|
秦公公接过托盘,但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刚想向明月请安,却只听到轿辇内的那道冷清淡漠的声音:“回吧”
“是,娘娘”冬月富了福身,示意轿辇返回,而萧童更是将东西交付秦公公后拔腿就跑,跟随着那驾红顶轿子返回
一路上,众人皆沉默,萧童与冬月相互交汇了几次眼神,但二人却都会低下头看自己的鞋尖,知道身后一阵疾呼,使得两人同时一怔,慌忙停下脚步回头,却见秦公公满头大汗的向他们跑来,边跑边叫唤:“娘娘,德妃娘娘留步”,而后上气不接下气的跑来,气喘吁吁的道:“奴才…奴才见过娘娘,皇上有旨,请娘娘速速返回‘御书房’尚书殿…”,说着,一手撑着树,捏起长袖不停的擦汗。
萧童睁大眼睛,转头望着轿内的那抹丽影,张口想说什么,却被冬月阻止,而后只听冬月道:“娘娘,秦公公来传皇上口谕,请娘娘前往‘御书房’”,说着,不等明月回答,就示意跳转轿辇,萧童见状,赶忙上前阻止,但却被冬月拉住,冬月浅笑着朝她摇了摇头,紧紧抓住她的手。|
萧童终于退步,只见几名宫人立刻调转了轿辇,向‘御书房’走去,而亲公公则是擦着汗,甩着拂尘跟随其后
“冬月,你这是做什么?”萧童有些恼然的望着一脸深意的冬月,心头总感觉什么不对。
冬月的秀眉动了一下,却笑得更为灿烂,她拉住萧童的手道:“紧紧真傻,难道你看不出来秦公公的来意么?娘娘为什么要亲手做膳食呈送给皇上,还不算因为相见皇上一面?”
萧童望着冬月那纯真灿烂的笑容,心头有些极不舒服的拧起了秀眉,但只是一瞬,而后她也浅笑着拉起冬月的手,轻笑道:“还是冬月心思缜密,我差点都坏了事”
冬月但笑不语,只是深沉的望着明月的轿子消失在眼前
‘御书房’前,秦公公恭敬地推开,而后向身后的明月勾下身子,道:“德妃娘娘请”
明月瞥了秦公公一眼,知道:“有劳公公”,而后便踏进‘尚书房’内殿,但却又在身后的关门声响起之时停住脚步,双眸望向那已被打开的‘御书房’浮雕双龙戏珠的桃木门,而室内的御昊轩正负手背对着自己。
垂下眼睑,素手紧捏着丝帕,而后缓缓地踏进了内殿,双眸停在了御案台上的那碗清粥,提裙走去,而后本跪在软垫之上,素手执起玉勺,轻轻搅拌
御昊轩的身形动了一下,却没有回头,而明月却也不语,只是轻轻搅拌着那碗滚烫的粥,低首轻吹至凉,才起身走向御昊轩的身后,低声道:“皇上,早膳凉了”
“为什么”突然,御昊轩清冷的吐出这三个字,而后转身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明月,又重复了一句:“为什么”
明月浅笑,抬睫望着御昊轩,清澈的双眸闪着透彻与纯真,状似不懂的道:“皇上指什么?”
御昊轩的剑眉一拧,而后有些不自然的瞥至别处,而后信步走到案前,望着那碗色泽诱人,清香弥绕的粥,眉宇拧得更紧,低沉的声音有些沙哑:“朕听说你四更末时,便去了‘温泉别馆”
明月的双眸微微暗淡,望着御昊轩的英挺的背影,心头猛然袭上一阵刺痛,她轻拧了一下秀眉,少许又缓缓退去,素手不自觉得揪紧了胸口的衣裳,眉宇间一股灼热之感。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平静淡然的道:“那是臣妾被夜雨声吵醒,因而”
“那为何会在四更末时一身潮湿的回‘凝雪宫’?”低沉的声音打断了明月的话,清冷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起伏,而后那声音却带着嘲讽,极轻的道:“都看见了,是吗?”
明月的心,像是在一瞬间崩塌一般,忽然向后退了几步,直到自己的腰际砰地一声撞上了身后的高台,才反射性的用手撑住,双眸带着错愕与惊惧的望着依旧背对着自己的御昊轩
御昊轩清冷低沉的笑声顿时传来,伴随着一种浓烈到明月几步理不清的情绪,带着沙哑与清冷的再次轻声道:“明月…经过了昨夜,你…还会爱朕么?”,而后,他慢慢转回身,望着明月那双清澈得令人深陷的眸光,一步一步的接近她,直至能感受到她轻巧却又混乱的呼吸之时,才停下,伸出手,轻触上她的长睫。
明月轻闪了一下,使得御昊轩的大手僵在了空中,那双原本清冷的深眸顿时染上了墨蓝,静静的凝望着明月那双轻颤得如同彩翼飞蝶一般的长睫,那只僵住的手慢慢的身在了她身后的高台,将她的身子困在中间。
明月轻扯了一下嘴唇,捏紧了手中的丝帕,有些不自然的道:“明月…只是心里有些难过,明月睡醒的时候皇上已经不在了,所以明月想去找皇上,可是却没有想到…”没想到会看到那幕让她在意料之中却又难以接受的画面
真切的话伴随着苦涩的味道,浓烈得可以凝固周围的空气,明月闭上了双眼,低垂的长睫掩去了自己的痛苦神色,可是那在眼中升起的雾气却一发不可收拾。
御昊轩望着明月掉落在自己龙袍上的眼泪,眼中的深沉渐渐化作了一种说不出的情绪,他立刻闭上眼睛将下巴抵在明月的额头上,而后沙哑的低声轻呢:“明月…朕…还可以抱你吗?”|
明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吓得挣扎起来,但御昊轩却在下一刻就让她陷入了那场自己所熟悉却又不熟悉的意乱情迷中
御书房的明黄|色睡榻上,御昊轩深吻着明月,将她身上的衣裳一件一件褪去,带着癫狂与贪婪,薄唇膜拜者她的每一寸光洁的肌肤,在她的唇间与胸前游走,大手紧扣着她前夕柔软的腰际,男性滚烫的身体毫不犹豫的覆上了她的娇小
明月睁着双眸,极力想抓住那丝冷寂与理智,但御昊轩好像早已将她看穿一般,修长的手指突然抚住她的小腹,温柔的动作令她有些迷幻,但下一刻却用力一勾,便将她腰间的丝带扯下。
明月惊喘,素手慌乱的抓住御昊轩的大手,迷乱的眼神带着祈求,粉唇喘息的轻呢:“轩…别…现在是白天”,不仅仅是白天,且还是清晨,随时都有臣和嫔妃前来拜访
“可是朕不想等”御昊轩口齿不清的低喘,浓烈得气息带着灼热打霸气,双眸已经被染成了深如海水的墨蓝色,他一把扯去了明月的抹胸,露出了她的椒||乳|,羞得明月近乎晕厥,但他却立刻俯身含住,让明月的意识完全流失,只能望着他粗暴却又温柔的一切,无从反抗。
御昊轩抬首望着明月那双像是失去了主见的眸子,双手在她的光洁的肌肤上游走,不断抚摸着她敏感的地方,让她不住的想反抗却又越是沉迷,但无论有多么孟浪,却依旧格小心的护住了她小腹,仿佛那是一个极为宝贝的地方一般,而后明月发出阵阵细微的呻吟之时,在不受控制的托起她的身子彻底贯穿她的身体
“啊”明月喘息,她伸手抓住睡榻上的空格花雕,而后紧闭上双眸,紧咬住贝齿,额头见薄汗微起,承受着这比新婚之夜更为激烈的情潮…
御昊轩望着明月颤抖的神色,却又不能停止一般的索要,他俯在她耳边轻喘,而后在她混乱地找不到方向之时咬住她的耳垂,沙哑却清冷的低声道:“昨天…你拒绝了朕…”
明月的心头猛地一惊,她睁开双眸有些震惊的望着御昊轩那张俊美绝色的面容,可是下一刻,他却加快了速度,让她无从思索,直至沉陷在他编制的浓情密网中,渐渐失去了自己原本的心性,只剩下迷糊的意识,紧紧地抱住他的身子,一同跌入内心魔咒沉陷的地狱
激|情方歇,明月瘫软在御昊轩的怀中,素手紧抓着他胸口的衣裳,许久才喘息的低喃:“宫里传闻皇上不喜好青色”,说完,明月就立刻后悔了,但御昊轩烫人的吻却已经再次贴上她的肩头,让她禁不住一阵颤抖,下意识的躲闪。
“朕只喜欢你”御昊轩低沉的道,唇依旧在明月的耳边游走,而后慢慢下滑至明月雪白的胸口,眼神再次迷离起来,喉结滚动了两下,薄唇印上先前的印记,一寸一寸的膜拜。|
明月喘息,长发披散在身后,她望着埋在自己胸口的男子,突然想起了那个新婚子夜,他霸道清冷却又灼热的神情,那时的他,也与此刻一样,只是少了甜言蜜语,仅有不停的侵占,那时的她,甚至疼痛的以为他在报复,以为他对她有着切肤之恨。
或许是御昊轩感受到了明月的失神,他猛地咬住明月的肩头,让她一阵惊呼,而后喘息的回神,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肩头锁骨上带着血迹的齿痕,但他的声音却邪魅得令她心慌:“朕给你做一个记号”
记号…明月的眸光一闪,御昊轩随即吻住她的唇,再次将她的身子压在身下,一时间火热再起,两具交叠的身体再次缠绵,隐约中参杂着女子娇喘呻吟和无力承受的挣扎于男子狂猛的侵占,浓重的呼吸,整个御书房内,弥漫着暧昧而清淡的梅花冷香
一次‘御书房’之行,却换来了三次不绵不休的激|情,明月不禁有些无处追寻自己此刻混乱的思绪。
御昊轩挑起第三次情潮之时,明月有了想逃跑的冲动,她不懂,为何这个男子竟能对着一个自己根本不会真心爱上的女子如此,难道后宫传闻的不喜好青色只是误传,还是他对她已经起了戒心,只是想如此践踏她的自尊?
既然已经知晓他那日与如月在一起时,她就在暗处,为何还能如此不动声色的与她亲昵?明月紧握着手中的丝帕,抬睫望着立在窗前的男子,抿了抿唇,而后如同找到借口一般,将那碗粥端起,起身走向门外
“去哪里?”御昊轩低沉的声音随即传来,使得明月不觉停下的脚步,而后缓缓的低下了头轻声道:“臣妾将这碗粥端出去”
御昊轩不语,却是转身走向她,修长的手轻抚她的眉宇,停留在她的眉宇间的朱砂上,而后,低首吻了一下,浅笑着说:“明月,你的夫君饿了”
明月微愣,不及反应,却见他已经将那碗粥从明月手中拿走,径自走向殿外,大声道:“泰安”
秦公公一听,赶忙推门走进,头也不敢抬的匍匐在地上,只因他知道眼前的两人是如何光景,道:“皇上请吩咐”
御昊轩将手中的碗递给他,道:“去将德妃娘娘的这碗粥给朕热一下”
秦公公怔住,天色已经午时,怎么皇上要热粥?于是低声道:“皇上,午时将近,是否传膳?”
“传”御昊轩突然笑道:“但是朕只要这碗粥”
14 晓与百花知 65后宫风云(一),痴恋
香气拂尽花不知,焚情燃过爱为识。
最是伤心不逢时,钟情已是旧时事。
日落黄昏,夕阳似血,整个皇宫笼罩围绕红光之中,如浴血池
明月推开那扇连接着‘御花园’的桃木花雕窗子,清风拂来,海棠凋零,片片跌落在明月的长发上,滑落在书房内。
“海棠花豆谢了”明月仰首望向天空飘舞零落的粉色花瓣,伸出手接住几片,放在掌心凝视。没想到时间竟过得如此之快,一月时光如此飞过
坐在案前的御昊轩有些懒散的望着明月素洁娇小的身影,低笑着起身走到她身边,||双臂环在她的腰间,让自己的下鄂抵在她的肩膀上,摩挲着:“若海棠不凋谢,明月就永远等不来梅花盛开之时,如此又何必留恋?”
明月的身子怔了怔,素手握起那几片花瓣,眸光再次睇向空中如雪花飘洒的海棠花瓣,将头依偎在御昊轩的怀中,轻呢道:“香气拂尽花不知”,而后闭上眼,嗅着御昊轩身上清淡的龙羡香,似沉醉,又似沉静
御昊轩的剑眉一动,似有所思,眸光望向御花园内纷乱萦绕的花瓣,薄唇触碰在明月的额头上,温柔的笑起来,眼中满是宠溺,而后拉起她的手在掌中揉捏,低声道:“朕带你去一个地方”
明月有些失神的望着御昊轩,但身子却被他抱起,而后眨眼之间已经冲出了窗子,疾步飞驰,不多时就落在了一处海棠园林之中,漫天的粉色花瓣飘落在地上,铺就了一层粉红色的地毯。
御昊轩的金丝龙靴落地之时,正好踏在那满地的花瓣之上,空气中芬芳流动,片片拂过他身上的龙袍,夕阳如血,一片朦胧
御昊轩将明月的身子放在花瓣堆积的地方,让她躺在地上望着天空中这芳华落尽但却美得令人窒息的生命弥留,而后自己则是躺在她的身旁,望着她那双凝视着纷乱飞舞的双眼,眸光温柔却又深不见底
“这是哪里?”明月望着漫天飞舞的花瓣,心头的沉郁渐渐释怀,感觉着那些花瓣飘落在自己身上,仿佛要以这花海将自己掩埋一般,或许,她从来都不知道即使是凋零的生命,也可以给人如此沉迷的诱惑。
御昊轩凝视着明月柔静的模样,伸出手轻抚着她的眉,低声道:“朕最喜欢的地方”而后那冰冷的唇轻扫过她的额头,将她的身子紧搂在怀中,与她一起望向天空中的纷乱芳华,笑道:“朕一直以为,就算这一生耗尽,鬓角华发,也找不到能陪我来这里的人”,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另明月听得有些不真切。
明月一怔,转首望向他,而他却闭着双眼,如同睡着一般,惟独握着她的手,依旧很紧,很紧
直至日落月升
三日后,后宫中突发一场变故,留言顿起,人心惶惶,|先后有两队名夜巡御林军守卫在后宫内的六尚各司的井内发现男子尸体,共三名,但尸体打捞上来之时,面容已经溃烂不堪身上没有丝毫伤痕,但却全身发黑,一看便知是被人投毒之后故意毁去容貌之后才投进井中。
后经髌尸房收纳验测之后,使得宫人更是惶恐不安,只因那三名男子均非宫内之人,以身上所带的物件可证明乃是一介草莽地痞,腹内有不知名的毒物,但最重要的却是,仵作在其中一人紧握的手中拽出了一页零碎的纸屑,虽已被水浸湿,但拼凑之后仍可清晰的分辨其中的字迹,那竟是前几日‘凝雪宫’被盗的那本《圣祖家训》。
此事发生之后,泰公公立刻向后宫的各嫔妃传达旨意,因皇后未满禁足时日,按辈分排序应由淑妃暮慈带为执法,且册封欧阳充容为‘昭仪’,虽依旧位居二品,但却排在九嫔之首,辅佐淑妃查清此案。
旨意一传,后宫更为人心动荡,宫人皆知欧阳红玉进宫四载有余,帝王也是宠爱有佳,常与其对翌至天明,更是在太后,皇后面前大夸其才华,但却从不曾晋升,而如今皇后尚在面壁,皇上却将其从九嫔之末提为九嫔之首,其用心另人匪夷所思。
另一边,四妃之中惟缺贵妃,按照四妃排序,淑妃的确当仁不让,但自德妃嫁进皇宫之后,帝王新婚之夜突然临幸之外,可谓说淑妃已经失宠多时,如今竟能挑下以‘代皇后执法’之名的重担,的确令人百思不解。
‘凝雪宫’内,明月跪拜接旨之后,泰公公便笑道:“皇上让奴才传话给娘娘,近几日皇上政务繁忙,怕是不能常来陪娘娘了”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块金牌,递给萧童,道:“皇上说,若是娘娘觉得觉得想皇上了,就亲自去‘吣心宫’找皇上”,泰公公话说完,脸色竟有些泛红。
萧童接过,望了望那块金牌,竟是皇上随身携带了‘紫玉九龙’,传闻中,拥有此金牌就可调动‘怀月国’的所有兵马与暗卫,并且可以再皇宫中的禁地自由走动。
“天啊这不是,这不是皇上的”萧童说到一般,忙闭上了嘴,然后笑着对泰公公道:“泰公公,这么贵重的东西,皇上真要送给我们家小姐吗?还是公公您偷来的?”,萧童故意将那个‘偷’字说得特别重,而后咯咯的笑了起来。
泰公公的脸更红了,有些微怒的道:“萧童丫头,当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而后向明月福了福身,道:“奴才的东西已送到,娘娘没什么吩咐,奴才这就告退了”
明月坐在太妃椅上,一脸沉思的望着萧童递来的金牌,而后浅笑着问道:“泰公公可知皇上近日因何事繁忙?”
泰公公微愣,神色有些不自然。明月轻柔一笑,随即起身走向殿前,瞥了他一眼,道:“本宫也只是想知道皇上为何事而繁忙,是否当真能去打扰。”
“娘娘言重了”泰公公随即勾身陪笑,道:“只是一些边关加急的信件与成堆的奏章要处理,娘娘大可放心,只要有这块皇上钦赐的金牌,这皇宫便无人敢阻拦娘娘”
“是吗?”明月幽幽的轻喃了一句,而后笑道:“有劳公公跑这一趟了,萧童,送送泰公公”
萧童微笑着点头,向明月福了福身,便走到泰公公身前,道:“总管大人,请”
泰公公摇了摇头,拿着拂尘的柄端敲了萧童的脑袋一下,| |笑道:“萧童,你这个丫头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竟连老奴我也敢笑话”,说着,便步下石阶,向殿外走去,而萧童则是一脸委屈的揉着头,跟着走出了‘凝雪宫’
半柱香后,萧童走进寝室,只见明月如同平日一样倚靠在睡榻上百~万\小!说,便忙跑到身前,轻声唤道:“小姐”,明月将手中的书合上,带着几分倦意的抬手,揉了揉额头,漫不经心的道:“有什么消息?”
萧童点了点头,但却很是不解的道:“泰公公说,那日三具尸体发现之时,御前侍卫就立刻呈报给了皇上,而皇上则在听闻之后就一次下了三道圣旨,一道是将充容娘娘的妃位晋级,一道是任命淑妃娘娘代替皇后执后宫之法,最后一道便是传到其他宫殿与‘敬侍房’的圣旨,说这几日政务繁忙,不入后宫了。”
明月点首,而后起身望了望窗外那颗已经落尽花瓣的海棠,清澈的眸光略略暗淡,伸手拂了一下长袖,半撑着额头依偎在软枕上,神色懒散,另一只手轻抚着放在睡榻书册,渐渐的瞌上了眼。
萧童抿了抿唇,而后跪坐在地上的狐皮地毯上,双手紧捏着丝帕,小声道:“小姐,奴婢觉得冬月她”,而后又停住,心头有种说不出的疑惑,然却难以启齿。
明月睁开双眸,望着面前跪坐在地上,抵着首,似极为委屈的萧童,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轻彻嘴角,蛋笑道:“萧童聪慧了许多”
萧童愣怔,有些不明所以,但却能听出明月话中的寓意,忙道:“小姐的意思是,冬月她她是探子?”而后秀眉紧拢,有些慌张的道:“那可如何是好,冬月可知道我与小姐的不少事情,若是当真被人操纵,这”
明月浅笑,示意萧童稍安勿躁,而后慢悠悠的道:“萧童可还记得欧阳红玉初登‘朝恩殿’之时的光景?那日我回宫之后,你便告诉我,冬月被欧阳红玉攉掌之事。”
萧童点头,道:“那日充容娘娘…不,是昭仪娘娘见小姐不在,便欲闯内殿,当时奴婢一时拦截不住,却没有想到平日里一直闷不出声的冬月竟突然冲出来,且说这是德妃娘娘的寝宫,哪容充容娘娘乱闯,结果就被充容娘娘手下的那名叫青兰的宫女攉了一巴掌,并且还将她推倒在地”
“而后我回来也没有追究此事,只是赏了她一些银两,示意她息事宁人,而她却也乖巧”明月轻笑,但眼中却升起了几许寒意,素手轻扰着胸前垂落的长发,抿唇道:“试想,平日里一直低眉的宫女温顺的女子,|竟能在没有主子撑腰的时候对后宫二品妃嫔说出如此顶撞之语,要何其大的勇气?”
萧童突然张大嘴巴,而后捏起似帕掩在唇上,惊讶的道:“小姐的意思是冬月是昭仪娘娘的人?这,这难怪那日送银两给她,想安慰她一番之时,她却只是强颜欢笑,说只要能伺候娘娘就是她天大的福气了,她并奢求太多,原来竟是”,说着,萧童不禁有些恼然,难怪在那日之后,冬月处处跟随她之后,几番要求伺候小姐。
明月再次闭上双眸,但嘴角却含着笑意,只是那笑却添了几分冷清,道:“萧童,倘若有一日如月重新回到皇上身边,你当如何?是远离宫廷,还是伴其左右,或者嫁给皇上成为妃嫔?”
萧童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神,便被明月这句话带入了另一个错愕中,许久才吞吐的道:“小…小姐,此事还甚远,再说…再说萧童也绝对不会嫁于皇室,深陷这深宫牢笼,在如月姐姐嫁给皇上深得隆宠而又废黜冷宫之后,莫说是皇上,就算是七品县令,萧童也不嫁”
明月轻笑出声,伸手点了萧童的鼻尖一下,垂下||眼睑,笑道:“萧童果然张大了,再不是当初那个初入宫廷的小丫头了”而后再次握住萧童的手,叹息道:“过段日子,我将你送出宫…”
萧童愣住,杏眼圆睁,神色惊诧而慌乱的抓住明月的手,道:“小姐,是不是萧童做错了什么,还是”突然间,她像是明白了什么,整个人瘫软了下去,但那双白皙的玉手还只紧紧抓住明月的手,轻颤道:“小姐要动手了是么?小姐是不是…是不是怕连累萧童?”
明月望着那只紧握着自己却不停颤抖的手,心头一阵酸涩,她反握住萧童的手,看着她的眼中的泪光,却无言安慰,只能淡漠的道:“生离死别乃世间定律,悲伤什么?”而后浅声一笑,眸光中清澈如云,仿佛早已经将一切放下一般,轻声道:“萧童,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最后必然会是不得好死”,的确,一直…都知道
她的父亲死于乱葬岗的石碓之下,死相极惨,爷爷虽然活过了六十虽,但是却是坐在轮椅上度过了身后的三十八年,而她,只是一个被他们从山野捡到的弃婴,一个连世界的颜色都不知道的是偶就被强行蒙上了灰色的阴影。
萧童含泪望着明月决然却又哀戚的神色,紧抿着红唇,恍然间已明白明月的心意已决,再无丝毫商讨的余地时,蓦地闭上了双眼,将头抵在睡榻上,嘤嘤的抽泣起来
‘重阳宫’中,青兰兴高采烈的为欧阳红玉梳妆,且将皇上赏赐的珠宝一一数给自己的主子听,万般欣喜的笑道:“小姐,后宫出了这等事后,皇上第一个想到了还是小姐您,不仅晋了级,还赏赐了这么多宝贝,奴婢可是听说,淑妃那可就只有一道圣旨和一枚执法令牌,别人,什么都没有”,说着,竟呵呵的笑了起来。
许是心情的确极好,欧阳红玉的脸色却稍微有了点血色,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清丽的双眸扫过一旁那用明黄|色锦绸玉盘呈上的金银首饰,心头一阵柔软,皇上不曾忘记过她,且还在此刻如此器重于她。
伸出手执起一旁的茶碗,轻抿了一口,笑道:“不过前些日子,我道是误会了德妃娘娘,不想这后宫中当真闯入了刺客,心头难免有些内疚”
青兰一听,便想到那三日前的那件事,兴奋的神色渐敛,暗隐忧色,轻声道:“小姐,明晚三更便是那刺客与小姐约好的时日,倘若这死的三名黑衣人正是传信之人的话,那我们岂不是慢他人一步?”
如若那日传信之人当真是这三人之中的一个,| |那么必然就是被他们的买主所杀,如今不正好死无对证?
欧阳红玉见青兰如此担忧,不禁笑起来,她款步走进寝室,一脸笑意的将一个锦盒拿出,递给青兰,道:“上官婉儿想跟我玩这种游戏,这一次,我就陪她好好玩个彻底”,说着,欧阳红玉原本满是轻柔笑意的面容顿时掺杂了几分冷意。
青兰愣住,心头一怔,忙打开手中的锦盒,只见里面只放了几张破损的纸张,而纸张上的字迹正好拼凑成了‘明月贵妃懿死’六个字,而另外一张残破的纸张上只有寥寥数字,并不能看出什么,但却足以证明这些破损纸张的出处,青兰惊愕的望着欧阳红玉,震惊道:“这是德妃娘娘的丢失的《圣祖家训》?”
欧阳红玉点首,伸出青葱的玉手接过那锦盒,低声道:“那日我在‘凤栖宫’归途中,胡海发现梅花林中藏有暗影,当时我并不想打草惊蛇,于是便令其先回宫殿,而后再让胡海去杀个措手不及,但却没想到胡海赶到之时,林中已空无一人,惟独沿着林子遗落下了这些纸屑,胡海一路追踪,接过却在接近‘思慕宫’的花园处发现了最后一片。”
青兰更为错愕,睁大眼睛望着那个红色的锦盒,有些惊讶的道:“是贤妃?”而后又疑惑的道:“贤妃如此聪慧,她为何要去盗走德妃的《圣祖家训》?若是我的话,必然会一不做二部休,||先杀了德妃,再将那些刺客灭口,倘若只偷一本书的话,那最起码也要找个替死鬼”
欧阳红玉的秀美眉微拧,似是没有想到此事一般,双眸流转,而后思索道:“难道她是想嫁祸于我?”,但此计根本行不通,毕竟她若当真在帝都散播皇后攉掌她的谣言,那么便会知晓无论是市井草民还是朝廷官员,都会赞她行德而贬低皇后,她这么做兼职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根本浩无用处。
“不…”青兰突然出声,而后认真的道:“奴婢倒是举得她意在嫁祸皇后,小姐您想,那日李公公摇胡海带回的话中早已经透露是贤妃散播谣言,就说明贤妃意在打压皇后,而非小姐您,否则她一边散播说‘御书房’中,皇上怒砸皇后,小姐您为了保全皇后而受了伤,又说皇后不顾姐妹情谊,竟为争宠而向小姐您攉掌,如今又要陷害小姐,岂不是于理不通?”
除非她上官婉儿脑袋坏了,否则这个简单的道理自当明白。
欧阳红玉抿唇,神色顿时也变得复杂起来,缓缓的走向窗外,望着天澈蓝的天空,素手握着窗前的素雕,双眸顿时变得空灵起来,而后慢慢的闭上了双眼轻声呢道:“青兰,你马上修书一封,派人快马传回成像府,要父亲联手百官对付上官氏。”
青兰立刻领命,但却又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突然道:“对了,小姐,我听说帝都城中有人传言刑部尚书上官忠受贿之事。”
欧阳红玉轻拧了一下眉,但却又像不能再拖延了一般,只道:“甚好,你将此事一同禀报丞相,不得拖延。”
“是,小姐,奴婢马上就去办。”青兰低首福身,而后转身匆匆离去
15晓与百花知66后宫风云(二)情深
指从前、离合欢怨,寄情多少。
有恨何须婵娟度,天意从来难料。
千古事,盈虚莫恼。
‘朝恩殿’旁的树下,明月一身玄色长袍坐于树下,手执一本颇为破旧的书册。一章章心不在焉的翻阅,偶尔停下,似在认真鉴阅,但那神色却像是发呆,如此下去,便坐了一下午。
冬月一身蓝色宫女长裙,素手捧着刚沏好的茶走向树下,素洁小巧的脸上带着涩意得微笑,将手中的茶碗放于一旁的桌台之上,轻声道:“娘娘,您喜欢的花茶已经沏好”,而后乖巧的福了福身,退至一旁,歪着头看着明月手中的书册,一双水灵的大眼眨着,纯真可人。
明月的秀眉一的动,长睫轻颤了一下,遮掩于面纱内的粉唇勾起了一抹笑意,而后将书册放下,素手端起那碗茶,轻嗅其香,轻笑着点了点首,道:“冬月这沏茶的功夫,可谓是后宫内数一数二的,留在本宫这里,道是埋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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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一听,先是愣怔,而后羞涩的笑起来,双手紧揪着丝帕,少女之态尽露,小声道:“娘娘抬举奴婢,奴婢不过是一个最下等的宫女,在这宫内就连那些六尚三司的绣女都不如。”,说着,低下了首,神情有些黯然。
皇宫内的宫女也有三六等之分,正如帝王的妃子一般,在怀月国,包括皇后在内,帝王的后宫若是全部充盈的话,共有一百二十六人,最低等的帝妻是‘宝林、御女、采女’而六尚三司就排于这些低等嫔妃之下,像冬月这样原本就按照规定遣送的宫女,实质是最低等的宫女,在她们眼中,陪嫁的萧童却已经要尊称一声‘姑姑’,只因萧童虽为宫女,却位及御女采女,倘若有幸能被皇上看中,侍寝后立刻荣升小主,但冬月却不一样,就算她当真侍了寝,最终依旧只能晋升为‘御前侍女’,依旧是个听人使唤宫女。
冬月的言意,明月听得真切,她轻抿一口茶,带着几分笑意,拂了一下身上的长袍,起身走向朝恩偏殿后的小花园内,而冬月随后提着裙角跟上,但一路却是低着头,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明月款步走到一坛萧蔷花前,指腹抚过那根茎上的锐刺,忽而叹息道:“冬月在本宫进宫之前哪那里做事?”,像这样低等的宫女一般不会侍奉拿个主子,除非是低等的小主。
“回娘娘的话,奴婢曾经在‘奚宫局’的赵姑姑手下做事,因为天生胆子小,所以后来被赵姑姑调到了‘内仆局’掌灯火,在八个月前被调至‘凝雪宫’空殿中做了小宫女。(‘奚宫局’在后宫中掌疾病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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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点首,望着那片鲜红似血的萧蔷花,伸手折下一株,双眸有些赞赏的凝视,而后瞥了一直低首的冬月一眼,轻柔道:“冬月可曾想过伺候皇上?”,
愣怔,冬月错愕的睁大了美目,一脸不敢置信,眸光聚集在明月手中的鲜红色的萧蔷上,抿了抿唇,后才结巴的道:“娘娘冬月何德何能受此提拔,伺候皇上责任重大,冬月只愿跟随娘娘,为娘娘分忧解劳”
“为本宫分忧解劳?”明月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悲喜,轻笑了一声,抬首望向天空,在那苍穹深蓝色的空灵映入眼睫之时,心头一动,竟问道:“你家中可还有父母尚存?”
冬月摇头,心头不停的鼓动,实在不敢相信自己期盼了这么年,更为此巴结上欧阳昭仪,听其卖命都得不到的位置,眼前的这位从来没有什么脾气的主子竟要提拔她,于是口轻镇静的道:“回娘娘的话,冬月自幼丧母,父亲是何人都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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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的眸光暗了暗,深吸了一口气,却不言语,许久,烦躁难安得冬月才听明月轻呢道:“今夜本宫去‘吣心宫’你就跟着吧”
冬月眼前一亮,面容已悲喜不分,忙低首颤声道:“奴婢遵命,奴婢这就准备”,她赶忙向明月福了福身,转身离开
花园深处,萧童的身影闪过,她轻拢着秀眉走到明月身边,等待指示。明月笑着凝望着手中的萧蔷,抿唇道:“倘若她当真去了皇上那儿,想必就不会再忠于欧阳红玉了。”
萧童摇头,伸手接过明月手中的花朵,望着明月已被花刺扎破的手指,有些心疼的道:“小姐喜欢皇上不是吗?如今为何还要…小姐,您的面前已经由这么人阻挠了,又何必将冬月这个小妖精推给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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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萧童没有任何私心的对明月如此说话,许是今日清晨她感受到了明月的心,许是知道了她想要的必然决定,可是这一刻,她却在心头抛下了自己的如月姐姐,真心的想要自己的主子幸福。
“她成不了大器,况且以御昊轩的心机,又怎会不知这个小丫头的来龙去脉?”明月苦笑了一声,望了一眼指腹上的血迹,“每一次受伤的都是这根手指”,她的声音带着幽然,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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