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摇头,她跑出大殿,哭道:“不要走,昊轩,不要走”可是帝王的脚步却不曾停过,快步消失在暗角里
“长生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明黄|色的身影急促的走进殿中,门砰的一声被关闭,烛火下,一块染着血的凤雕象牙梳跌落在大殿中央,锦绸声响,床闱罗帐响动,躺在床榻上的明月被两只大手抓住肩膀,身子被猛的扯起身,而后瞳孔中映出了御昊轩暴怒的双眸,以及那像是拼命压抑才能缓和的低沉:“为什么不冲进去?”
明月双眸清冷的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轻柔的笑声在夜幕下却显悲凉,她深吸了一口气,带着讽刺的道:“皇上指哪里?”,而后伸出手轻抚上他的胸口,点在心脏的位置,冷清的道:“是这里?还是那里”,说着,明月将手指向大殿之外。
御昊轩望着她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眼神,握住她肩头的手更加的用力,让明月吃痛的掉出了眼泪,而后将她的身子拉进自己的怀中,大手穿梭进她散落的发丝,猛的抓住,逼着她嗅着如月在他身上留下的淡然的茉莉花香气,而后靠近她的脸,咬着牙齿道:“心里难过吗?朕刚才吻了她”
明月的眸光一暗,眼泪从眼角滑落,闭上眼,不看他,也忘却了发丝与肩头上的疼痛,嘴角弥漫着笑意,道:“皇上原本就吻过很多女人”
但这句话未说完,明月的唇就被御昊轩那双凉薄的唇吻住,不,或许不是吻,而是啃咬,带着刺痛与折磨的啃咬,直到明月的唇渗出了血丝,他才残忍的离开,冰冷的舌间舔着明月唇上的血迹,冷冷的笑起来,那笑声如同夜半的鬼魅一般。
而后,他猛的抓住明月的手放在自己的衣襟上,簌的一声将自己半身的衣裳扯下,明月心惊,蓦地睁开眼,平静无波的黑眸闪过一丝恐惧,但是御昊轩却拿着她的手抵在自己的胸口,带着暴怒与恨意的道:“明月,你知道朕在知道你的名字叫明月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明月愕然,双眸不由自主的望向他墨蓝色的眸子,但却被那里的恨意给怔住,耳边听着他一字一句的道:“朕在想,是不是命运附属在朕身上的诅咒可以解开了,是不是如月当真用了那张太祖用来封住明月贵妃积怨的符咒引来了解除魔咒的人,让朕解脱了无爱的魔障”
他望着她的惊讶的眸光,抓紧她的手,用力的敲打在自己的心口,眸光突然变冷,低沉道:“可是你没有解除朕身上的魔障,在朕丢了自己的心之后依旧让朕只能依附着如月生存,你骗了朕”,而后猛的甩开了明月的手,下来床榻,将御案台上的奏章全部扫下了地上,一掌将那张案台劈成两半
砰的一声巨响,与殿外闪过的雷鸣一般轰然在整个“吣心宫”中,跳跃的烛火上,那被扯下的半身衣裳下,左边胸口处,麦色的肌肤上隐约印着一个龙形标记
明月的呼吸窒住,她睁大双眼望着御昊轩不断起伏的胸膛上的那块标记,素手猛的抓住了明黄|色的床单,指甲陷进了掌心。
龙佩明月的唇呢出了这两个字,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她呆呆的望着那与御旭画上一模一样的龙形纹路,怎么会阎王说在太祖死后就消失不见的龙佩竟然印在御昊轩的左胸口,怎么会
御昊轩僵直的身子站立在大殿内,窗台狂风席卷,烛火熄灭
明月望着黑暗中的御昊轩,不敢置信的步下床榻,一步一步的走到他的身前,冰凉的素手颤抖的抬起,指腹抚着他的胸前印记,竟发现那印记竟是凸出的,她想问什么,手腕却被御昊轩暴躁的抓住,猛的挥开,整个人不觉后退了几步
御昊轩黑色的眸子在闪电划破天际的刹那间闪过难解的痛楚,紧紧的锁着明月娇小的身形,那抹月牙玄色,即使在黑暗中依稀让他能清楚的看到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他紧握拳头,关节响动节节风长,冰冷的声音含着无可熄灭的火焰,道:“看到朕的狼狈,很得意是么?朕还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御昊轩一步一步的走向明月,望着她步步后踢的神情,声音极轻,轻得明月毛骨悚然:“符咒上说,倘若心口有龙形标记的男子,他的心里没有那个身上具有凤印标记的女人,就会心脏衰竭而死”
明月怔住,不明所以的摇头,她不懂,也不明白他说什么。
但御昊轩却更癫狂的大笑起来,沙哑道:“你知道为什么朕会长这个东西么?你知道朕为什么非取如月不可么?你知道朕的罪孽有多深重么?”御昊轩指着自己胸口的印记,冷笑出声:“因为朕在十六岁那年被一个黑影带进了皇陵,看到了太祖贵妃的画像,然后竟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她”
明月错愕的喘不过气,睁大双眸望着御昊轩在闪电下忽明忽暗的面容,素手揪住了长袖,不敢置信的摇头,而御昊轩则是笑道:“你知道么?当时朕偷偷的将那副画藏在朕的水晶棺木内,然后一直站在那里看着,看着,直到”御昊轩的眸光暗了一下,指着自己的胸口道:“直到这里长了这个东西”说着,砰的一声踢翻了一旁的桌台
明月后退,身子抵在了石柱上,呼吸错乱的望着御昊轩渐渐逼近的身子,以及他那狂乱的话语:“后来朕翻阅了所有太祖留下来的东西,知道了曾经关于太祖与明月贵妃的一切,于是朕下令查找身上有凤形标记的女子,将太祖驾崩前留下的符咒通过聘礼的方式送给她,然后娶进宫,疼她宠她,再想办法让j臣杀了她全家,将她丢进冷宫,让她无助,让她不能没有朕的怀抱,在每一次朕将要将她忘记的时候,朕都会去找她,抱她,告诉她朕爱她,给她希望,却又一拖三年,让她无法等下去而不得不用符咒将那个解咒之人招来”
明月顿时明白了什么,她掩住胸口的衣襟,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去,指腹触摸着那块凤佩,突然,御昊轩猛的上前抓住了她的肩膀,大力得让她连叫喊都失去了力气,而他却冷沉的望着她,一字一句的道:“明月,爱上朕,否则朕杀了你”
28 晓与百花知 79后宫风云(十四)凤形印记
风停,雨止,天微亮,晓晨曦
五更天,明黄|色床榻之上,明月拧着秀眉沉睡,但却不时发出几声凌乱的梦呢,锦绸枕上,青丝披散,白皙的面容带着几分苍白,眉宇之间的那抹朱砂红印更显妖艳。
秦公公勾身站在大殿中央,心惊胆战的望着周遭混乱的陈设,不禁频频擦拭冷汗,昨夜的记忆恍如一场梦魇,待他醒来之时,人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寝室内,因而他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床眼前,御昊轩一身明黄金丝龙锦长袍,发束紫金玉冠,英气逼人,黑浓的剑眉下,一双深入潭水的眸子带着几许懒散的望着前方凌乱的御案与散架的桌台,面容上没有丝毫波动。|,|
“皇皇上”秦公公顿时感觉自己的喉间有些干涩,他上前两步,头却低得更低,那纱帽上的金色长穗在半空中摇动,大手紧捏着拂尘,低声道:“皇上早朝的时辰将至,这”
御昊轩从床沿边上踏前两步,而后勾身捡起了遗落在地上的那把染血的凤雕象牙梳,神色依旧如常,但是看在秦公公的眼中却是致命的嗜血,他跟随帝王十几年,对这样的表情太过熟悉,于是他赶紧转身示意御前侍女准备热水,而后亲自端送到帝王的身前。
御昊轩瞥了一眼那盆中的热水,在众人惊讶的抽气声中,拿起一块锦绸布,用热水慢慢的擦拭着梳子上的面的血迹,直到那把梳子变得如同当年新雕出来的模样。|,|
低首的两名御前侍女不敢吭声,但心头却满是不可思议,连日来,帝王的脾气可谓是反复无常,如今竟然还
少许,御昊轩已经将那把象牙梳洗净,执在手中看着,而后转身走向床榻,执起明月的手,将那把梳子放在她手中,大手紧握着那白皙柔软的手腕,低首吻了一下明月的额头,却依旧不急着上朝。
秦公公看得焦急,刚想再上前催促,却见帝王将自己的明黄丝帕拿出,起身走向床角,竟在奴才面前伸手探进棉被,握住了德妃那只受伤的玉足,而后细心的一层层缠绕包扎好伤口,更是笨拙而又费尽心思的在足踝之上打了一个蝴蝶结
秦公公瞥了两眼呆愣的御前侍女,眉头紧拧却又放下,而后上前道:“皇上,时辰不早了”,再不早朝,百官又将久等多时,而且近日内朝中又纷乱无章。|,|
御昊轩将明月的棉被掖好,却依旧是那懒散的神色,他不紧不慢的信步离开床榻,却又在那些杂乱堆积在地上的奏章之前停下了脚步,眸光深沉得令人无法猜透,而后竟悠悠了说了一句与其无关的话:“秦安,朕是不是该换个总管了”
秦公公一听,脸色顿时煞白,站在秦公公身后的两名御前侍女也跟着倒抽了一口气,秦安轻颤着身子扑通一声跪下,却不知身犯何罪,只能压低着声音道:“奴才该死,请皇上饶恕”
御昊轩冷声一笑,转步踏向殿外,却什么都没说,殿内的三人顿时更是一头雾水,理不清思绪,但秦公公却依旧执着拂尘跟随帝王的脚步,只是垂丧着头,不再敢言半句
‘未央殿’前,帝王突然再次停下脚步,转首望着半掩的殿门,以及殿内依旧未燃尽的红烛,剑眉拧起,秦公公的心跳漏一拍,突然明白了帝王刚才在‘长生殿’所说的那句话的含义,思及昨夜如月贵妃来此,自己竟还清凉的清晨,秦公公的额头不禁冒出了些许薄汗。
秦公公心头慌乱的抬首,偷瞥了一眼帝王,却见帝王已经推门而进,心一抖,赶忙跟着走进,竟愕然发现殿内空无一人。错愕之间,秦公公胆怯的扫视殿内一圈,最终却在案前的角落里看到了如月蜷缩的素洁身影。
“皇皇上”秦公公屏住呼吸,握住拂尘的手心生出了不少汗,皇上对如月贵妃曾是极宠,就连她磕着、碰着、吓着都会责罚侍女,如今见到如月贵妃如此秦公公望着帝王信步上前,不禁低首跟上,禁声不敢言。
御昊轩勾身将如月抱起,只觉她周身冰冷,剑眉一动,而后踏步走到床沿,将她的身子放在床上,拉过棉被裹住她的身子,大手抚上她的额头,未觉她有任何异样之后,起身低沉道:“找个信得过的侍女来照顾她,近日内无须送回冷宫”
秦公公怔住,而后忙弓着身子道:“奴才领旨”
御昊轩转首望了如月一眼,也不再说什么,转身踏出‘未央殿’,向‘吣心宫’的殿门走去
红日初升,一片嫣红,萧童一夜未眠,在见到帝王离开‘长生殿’之时,随即踏进了殿内,红着双眼望着殿内混杂破碎的一切,心头更是内疚不安,她紧揪丝帕,掩唇克制哭泣,轻声走向床榻前探视明月,在发现她并未受到伤害,依旧睡得安好之时,再克制不住掉落的泪水,跪在床榻上嘤嘤的哭起来。|,|
似乎每一次皇上与小姐怄气皆因她惹祸引起,若是她早知晓皇上昨夜竟会发那么大的火,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带如月来,小姐已经牺牲了那么多,而今她竟还陷她于此,她的确该死,罪该万死
床榻上,一夜未眠的明月拧着秀眉,恍然间听到有人哭泣,轻颤着睁开疲累的双眸,素手一动,却被刺痛了一下,神志顿时清醒了许多,她转首望着自己手,竟吃惊的看到那把她昨夜丢弃在‘未央殿’前的凤雕象牙梳,猛然想起昨夜御昊轩问她为何不冲进‘未央殿’时的神情,心头一紧,有些吃力的坐起身,却又见萧童浅绿色的身影跪在她的床前哭泣。
微微叹息,不禁伸手轻揉额头,明月心中又怎会不知晓萧童如此哭泣的原因,双眸望了一眼她的衣着,可见她必然是一夜未眠,心下有些不忍,伸手握住萧童的手,道:“别哭了”
萧童愣住,抬首望着明月已经坐起的身子,泪却掉得更凶,她颤声道:“小姐,奴婢真的是扫把星,又给您惹了这么大的祸,奴婢昨夜听到‘长生殿’的响动之时,就知道奴婢这一次当真是罪该万死,小姐,萧童对不起你”
明月垂下眼帘,嘴角却抿起一抹清淡的笑意,叹息道:“万般皆注定,半点不由人,凡事冥冥之中早有注定,怪不得你”而后眸中闪过一丝浓烈的哀伤,闭眸道:“你也是尽人事,听天命,何罪之有?”
在昨夜看到御昊轩左胸口的标记之后,明月当真知晓了何为六道轮回,万般皆是命,她曾想过龙佩所藏之处最为艰难的不过是在四大皇陵中的暗器所在地,墓|岤之中,对于会轻功的盗墓者来说,最致命的只有两个,一是毒气,二是伏火流沙,其余的均不堪一击,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千算万算,竟忘却了命运这一说。
萧童望着明月苍白的面容,吸了吸鼻子,忽然起身,道:“小姐,倘若您还相信萧童的话,萧童现在就去帮您去找回玉佩”,千般万般皆是她而起,她已无脸再待在小姐身边。
明月摇首,提及玉佩一事不禁又是一阵苦笑,伸手拉着萧童的手让其坐下,这才缓缓的道:“萧童何时变得如此急躁?现在虽然敌在明,我在暗,但是依旧轻心不得,任凭欧阳氏与上官氏敏锐的嗅觉,我们一旦露出蛛丝马迹,他们便会寻觅到这来”
萧童低首,不甘的擦了擦眼泪,嘟囔道:“那小姐说该如何?萧童将小姐的计划全都打乱了,如今”萧童想到了昨夜帝王与如月相拥,而小姐黯然离开的画面,不禁再次红了眼,哽咽道:“小姐,皇上他他今晨已经吩咐了秦公公,要留如月姐姐在‘未央殿’修养,因而”,萧童禁声,无颜再说。|,|
秀眉轻动,昨夜御昊轩暴怒的言语尤在耳际,莫名的全身冰寒,明月轻声笑出,但那笑却苦涩难掩,没想到自己筹划一切想要帮助的女子,竟只是帝王想要解除自己诅咒所设圈套中的一颗棋子,并且还是大内紫禁城这华丽棋盘上最醒目的一颗。
“小姐”萧童担心的看着明月溢满苦涩的嘴角,贝齿轻咬下唇,微微的低下首,泪滴掉落,低声道:“萧童知道小姐是喜欢皇上的,而且现在还怀了孩子,可是皇上对如月姐姐小姐,萧童帮你去找龙佩吧,找到之后我们就走,远远的离开这个地方”
明月倚靠在床沿上,望着萧童内疚的哭泣,心头却是一阵空落,拿到龙佩,是她穿越时空,费尽心思的唯一目的,可是昨夜御昊轩竟然告诉她,惟独她爱上他才可使得龙形印记化消失,那么按照推断,印记消失之时,龙佩必然显现。
只是,爱他明月的素手不禁伸向了衣襟,她已经爱上他了,不是吗?否则为何在看到他与其他嫔妃在一起时,心那样的钻痛,可是‘明月,爱上朕,否则朕就杀了你’,御昊轩凶怒暴躁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让她不禁有些心底犯寒,但却也依稀察觉有什么不对。
明月握着萧童的手突然一紧,深吸一口气,抬睫望向她,道:“萧童,你可知晓如月身上是否有什么胎记?”,如若御昊轩所言不假,如月而今又住在‘未央殿’,求证之事轻而易举。
萧童微愣,哭红的双眼眨了眨,而后才略略失神的点了点首,虽不明白小姐为何有此一问,但依旧回答道:“如月姐姐一生下来的时候,身上就带了一块深色胎记,好像是在左前胸,我小时候就听大娘说如月姐姐生来就是做皇后的命,因为身上长了只凤凰,只是奴婢从来都没有亲眼看过,大娘也不让别人看到”,其实这也是木家为什么那样疼宠如月的原因。
“原来当真有”明月轻呢,但心头却是更为杂乱,如月不是自己的前世么?为什么她身上会有凤形印记?而御昊轩昨夜说她是‘逆天轮回’招来的解铃之人明月眸光一凛,突然想到了什么,而后对萧童道:“帮我梳洗,我要去见如月,还有,小心注意皇上的动静,我们再去‘百~万#^^小!说’一趟”
‘未央殿’内,如月坐在床上,一名御前侍女守候一旁,她低垂着长睫,娇美的容颜带着几许不安,青葱玉手紧捏着丝帕,娇嫩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青涩的望着身前的明月,抿了抿唇,轻唤道:“德妃娘娘”
明月坐下窗沿上,并不介意她如此生疏,如同要与她推托关系一般的称呼,典雅端庄的微笑回应:“姐姐这么称呼暮雪,让暮雪倒是有些为难了”
如月的眸光一动,低下首紧抿着唇,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萧童望着两人,心头一阵难过,于是拉过一旁的御前侍女,轻道:“如月小姐的身子不好,你现在去御药房,就说德妃娘娘想开些健壮身子的补药”,而后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放在侍女手中,笑道:“快去快回”|,|
御前侍女望着手中的银子,五十两银子可是她一年的俸禄,不由得感激的望着萧童,将银子收进袖中,忙道:“奴婢谢萧童姑姑赏赐,奴婢马上就去”而后便将秦公公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情忘之于脑后。
那名御前侍女一走,如月的神色就更为紧张,她不安的望着明月敛下笑意的面容,而后望向萧童求助,道:“仙儿,我”
萧童笑着上前安抚如月,柔声道:“如月姐姐放心,小姐只是前来求证一件事”说着,望了明月一眼,点了点头,而手伸手将如月胸前的衣裳解开。
如月错愕,吓得挥开了萧童的手,整个人向床角钻去,娇美的面容满是恐惧,那双美丽的大眼升起了雾气,神色楚楚可怜,令人不忍。
萧童的手僵在半空,而后有些尴尬的道:“如月姐姐,你误会了,小姐只想看一下你胸前的凤形印记,那个印记对小姐来说很重要,也是也是你和皇上是否真能在一起的关键”,萧童信口胡说,想骗如月褪下衣裳让明月一检真伪。
提到皇上,如月蜷缩的身子僵住,一双水灵透彻的眸子疑惑的望着明月凝视着自己的清澈眸光,眼中的不安一点点隐去,但却依旧不敢靠前,只是自己缓缓的解下了扣子,露出半边胸口
明月的眸光在接触到那如同刺青一般的凤印之时猛的一愣,而后蓦地站起身,吓得如月赶紧拉起棉被躲藏,而萧童则是担忧又惊讶的道:“小姐,那不是您身上的那块玉佩么?”,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如月姐姐身上的胎记竟与小姐身上的玉佩一模一样。
明月不语,脸色却异常的苍白,似不能接受一般,只见她闭上眼喘息,许久,才缓缓的睁开双眼,悠悠的问道:“如月,你身上的标记可有凸出纹路?”,她记得,昨夜电闪雷鸣之时,自己清楚的看到御昊轩身上的龙形标记是向外凸出的,且纹路都清晰可见。
如月先是一怔,而后摇了摇头,低声道:“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胎记而已,怎么会有那样东西?”说着,身子又向床角缩了缩,素手紧揪着领口。
明月望着如月羞涩的样子,秀眉不禁起,虽说古时女子羞涩,但尚不至于如此,心头疑惑,却轻笑道:“如月在我面前竟也如此羞涩,当初是如此侍奉帝王?”,许是因为她的动作刺痛的她,明月不禁出口相伤。
如月一怔,似乎相关乎‘帝王’二字永远都是她心头的伤一般,顿时,泪珠便滚落下来,她朦胧的望着明月,素手揪起了床单,却悲哀的笑出声,道:“侍奉帝王?暮雪觉得我有资格帝王么?”,而后哽咽道:“我嫁与皇上的大婚那夜,皇上亲手褪去了我的衣裳,但是却只看了一眼我的左胸前的印记,而后抱我上床人,让我安寝,但他自己却站在窗前一夜”
她嫁与帝王之时才满十五岁,尚不懂何为人事,依稀记得当时帝王温柔的笑颜,将她抱上床榻,在她耳边轻哄道:“三更天了,如月该安寝了”,那时的她,虽不明了如何做才算‘合房’,但是尚知先要饮下交杯酒,可是帝王却是一句怕她‘酒不胜力’而推脱。
一年疼宠,千恩万爱,侍寝侧上日日记载她的姓名,可是,直到昨天她看到皇上抱着暮雪,衣衫凌乱,交颈而眠之时,才突然真正懂得什么什么叫侍寝,才知道原来她在入冷宫之前喝下的那碗‘藏红花’根本就没有任何必要
“很惊讶吗?”如月望着明月震惊的表情,眼中的哀戚却更为幽深,她严词渐渐犀利道:“当时的我也一直疑惑,为何皇上也曾偶尔到‘未央殿’宽衣而眠,而我却一直未曾有孕,为何皇上一直禁止宫女跟我说一些关于‘侍寝’的事情,为何皇上不准我踏出‘吣心宫’,可现在我都明白了,更知道为何大婚第二日之时,喜婆前来收床榻上的丝帕时,皇上为什么要割破手指”
当时,见他割破自己的手指,以为只是一种仪式,虽然娘也曾告诉她,大婚后的初夜会落红,但却没有告诉她如何来会落红,是谁落红,所以,她当时好心疼他,疼得都快碎掉了,还抓着他的大手哭了好一阵子
可是原来真相却是这样的,原来巧儿说得没错,原来真正的侍寝是像皇上和暮雪那样的,原来
如月的泪渐渐的停住,她抬首望着明月半掩面纱的容颜,以及那双清澈如泉的眸子,突然道:“你想要什么,我现在就可以去偷给你,我不要你帮什么了,你走,你走,你马上走”|,|
萧童惊愕,忙道:“如月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跟小姐说话,你知道小姐为了你”
“原来你也帮她了”萧童的话未说完,如月突然大声打断,她从未这么大声说过话,但是此刻,她却像一个心爱之物被人夺走的刺猬一般,咄咄逼人,她望着明月,一字一句的道:“告诉我,你要什么?我什么都可以偷给你”
萧童摇着头,刚想说什么。却听明月道:“太祖的所有的手记”
萧童与如月皆是一愣,而明月则清冷的重复了一句:“把所有太祖的手记与关于明月贵妃的书籍全部找给我”,而后坚定的望向如月,眸光泛冷,道:“我依旧可以履行当初的承诺,将这后宫碍事的女人全部清除,让你做一个安稳的贵妃”
‘吣心宫’后花园中,萧童扶着明月在花园内散步,这几日因接近小郡主与皇上的婚期,这后花园内也渐渐热闹起来,虽然倾城至今的等级尚未定下,但毕竟是一国的小郡主,贵妃之位在所难免。
这也是明月今日与如月所定契约的筹码之一,如月如今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就连她也不再相信,自然更为容不下这个即将与定王成婚的异国郡主。
明月走向花园中,众人赶忙施礼,而明月则是挥手示意不必如此,于是众人又开始忙碌起来。
转了一圈,花园内的各种花卉草木皆是被修剪过了,但是惟独‘观月台’两侧的萧蔷依旧如故,明月假装无意的对一旁的工匠道:“花园中就属这高台的萧蔷最杂乱无章,为何不修剪?”,明月抬首望了望那些蔓藤缠绕的鲜红花朵,拧起秀眉,竟发现今日竟无一只蜂蝶。
修剪的工匠从未与帝妃说过话,因而一时吓得不知该如何回答,而后只听一名前来监工的御前侍女上前向明月福了福身,轻声道:“回德妃娘娘的话,这是皇上下的禁令,也是历代传承的规矩,自太祖皇帝建立这‘观月台’以来,除了历代帝王,任何人都不得接近此台”
明月浅笑着点头,回首望了一眼那名碧衣宫女,柔声道:“你是何时进宫的?”
那名宫女毫不俱畏的回答道:“回娘娘的话,奴婢进宫不满一年”
不满一年?萧童睁大了眼睛,上下扫视了那名宫女一眼,而后看向自己的主子。在天朝的禁宫内,宫女的服侍只分为两等,第一等是伺候皇上的碧衣宫女,第二等,则是皇宫内随处可见的蓝衣宫女,并且没有三年以上的宫女,根本不可能入得了‘吣心宫’成为御前侍女,且还在此地监工,而这名女子竟只入宫不足一年
“你叫什么名字?”萧童不禁问道。
女子对萧童温婉一笑,低首道:“回萧童姑姑的话,奴婢名叫花如萧”
“花美人是你什么人?”突然,明月不假思索的道,双眸瞥向花如萧,眸光清澈却又深沉。
许是没有料到明月由此一问,花如萧现实愣了愣,而后才谨慎的回答,道:“奴婢是花美人的亲妹妹,在花美人晋级之后被前来投靠,便在宫中做了宫女,十日之前,承蒙贤妃娘娘提拔,才被送进‘吣心宫’做了御前侍女”
“贤妃?”萧童杏眼圆瞪,而后才掩去惊讶的神色,对着花如萧笑道:“既然你是花美人的亲妹妹,花美人又如何舍得你与她分离呢?莫不是贤妃为难你们了?”
花如萧原本镇定的面色闪过一丝慌张,但却又随即隐去,抿笑道:“萧童姑姑还真会开玩笑,贤妃娘娘温柔贤淑,又怎会为难奴婢与姐姐二人”
“哦?”萧童笑得诡异,而后道:“那倒也好,好了,你忙吧,我陪娘娘到处走走,不妨碍你们做事了”,说着,便扶着明月,笑道:“娘娘,我们去‘百~万#^^小!说’休息一下”|,|
明月点首,搀着萧童的手臂,款步走向‘汉御百~万#^^小!说’的方向,而身后的花如萧则是急忙福身恭送道:“娘娘慢走”
踏进‘汉御百~万#^^小!说’,萧童忙将明月扶到一张太妃椅上,而后伸手轻按明月的额头,缓缓的揉捏着,低声道:“小姐刚才怎会知道那个侍女与花美人有关系?”,刚才看到小姐那样肯定的神色,不禁有些疑惑。
明月闭上眼,浅笑道:“一个刚入宫不足一载的宫女竟能成为御前侍女,且与花如霜的闺名相似,自然是不同寻常”
萧童呆了呆,而后才点了点首,刚想打趣两句,却听明月又道:“一个时辰后,你去散播一些消息,就说花如萧姿色不凡,才学可佳,得到皇上的青睐,有可能成为第二个冬月,让贤妃主动来收回那个宫女,并打压花美人”
萧童的手一滞,而后走到明月身前,怔神的道:“小姐不是说花美人成不了气候么?为何要劳师动众的对付她?”,如今一兵一卒都要用之谨慎,何必为了一个成不了气候的美人动手?
明月起身,走向书柜,却清冷的道:“她的确成不了气候,但是若是不安分,那就绝对不可留”
29 晓与百花知 8o后宫风云(十五),花美人
‘汉御百~万#^^小!说’内,萧童在阁楼上整理了不少书籍,但是却没有一本有记载关乎明月贵妃当年的事,而均是一些诗词,治国之道的手记,一个多时辰后,明月看得有些疲乏,也便打算将此事如此作罢。于是萧童又将那些书籍搬回阁楼,却在那灰尘堆积的地方找到了一幅相似乎女子所绘的‘踏雪寻梅’图。
萧童兴高采烈的将那幅画摊在明月面前,道:“小姐,忙了一个时辰总算也有些收获,您看这幅画的落款,只有一个‘月’字,会不会是明月贵妃所作?”
明月轻揉着自己的额头,起身走向那幅摊在地上的水墨图画,突然间,秀眉微动,只觉画中所绘的梅花竟那样熟悉,细细观来才发现那梅花所在的地方竟是御花园的‘梅花林海’,并且正是她当初第一次遇见御昊天的地方,画中,那座琴架与石凳的摆设都一模一样。
明月不禁疑惑,突然又想起在御旭的手记诗集中大多都是咏梅词,且将梅花的妖娆傲骨表现得淋漓尽致,但其中最令她印象深刻的却是一首:‘情忠梅’与‘美人独爱’,由此可见御旭词中的美人必然是明月贵妃,而又因明月贵妃独爱梅花而作了大量咏梅词。
“小姐?”萧童望着明月轻拧的眉宇,有些疑惑的唤道,而后将那幅画收起,拂了拂上面的灰尘,拢眉道:“这幅画挺像御花园内的景色”,更像前往‘湖心小筑’内的‘长卿宫’的必经之路上的‘梅花林海’。
明月点首,却也不多言,只道:“想来必然是明月贵妃情忠于梅,故而才作了这幅‘踏雪寻梅’”,而后转身走向椅子,一脸疲倦的道:“先收起来吧,我有些累了”
萧童点首,对于今日之事不免有些灰心,不想忙碌一个多时辰竟然一无所获得,心头溢满了内疚,但却依旧乖巧的笑道:“也好,奴婢送小姐回殿休息”,说着,便将画重新卷起,扶梯上了阁楼
‘长生殿’内,明月半倚在睡榻上,有些失神的望着那把凤雕象牙梳,素手轻抚着那精心细酌的纹路,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涩。轻轻的垂下手,眸光转向自己被放一条明黄丝带包扎完好的伤口,敛下睫,似不愿意多想一般,闭上双眸,小歇片刻。
自有身孕之后,明月一日比一日嗜睡,每次醒来不足一个时辰便又觉得疲倦,不过身子到没有前几日那般虚弱,膳食也多少能吃得下,闻到补药的苦味也不会再觉得难受,只是依旧觉得全身无力,人也懒散了不少
半柱香后,秦公公匆匆进殿,一见明月躺在睡榻上休息,忙上前叩拜道:“奴才参见德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明月秀眉一动,长睫轻颤了一下,缓缓的睁开眼,在瞥见秦公公叩拜的身影之时,先是一怔,而后才起身道:“何事使得公公如此紧张?”|,|
愣怔,而后秦公公才发觉自己的额头上竟又出了不少汗,于是赶忙捏着长袖擦了擦,才道:“回禀娘娘,皇上要奴才传话给娘娘,今日中午皇上不回‘吣心宫’陪娘娘用膳了,因‘紫玉国’的使臣来访,皇上特在‘金銮殿’设宴款待”
眸光一闪,明月的思绪顿时紧绷,而后疑惑的轻道:“‘紫玉国’的使臣?”
秦公公低首道:“正事,因为七日后便是皇上与倾城郡主的大婚吉日,‘紫玉国’使臣受紫玉国萧国主之命前来恭贺皇上,并带了黄金千斤,白银万担,珠宝不计,及三马车丝绸药草作为贺礼前来”
“原来如此”明月抚着额头,装作心不在焉的道,而后清浅一笑,素手撑着额头,状似疲倦的轻问:“那皇上晚上可有时间陪本宫?”
“奴才不知,待奴才前去奏明皇上之后再来答复娘娘”秦公公恭敬的回答,在见到明月微微点首之时,赶忙起身碎步退出了寝殿,将殿门轻掩
“紫玉国”明月望着秦公公离去的身影,轻声呢喃。双眸渐渐犀利,‘黄金千斤,白银万担’能出得起如此之大的手笔,必然非泛泛之辈,再者,冷萧国与天朝联姻之事也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十六国早已皆知,但却丝毫没有动静,为何惟独‘紫玉国’竟如此大费周章的派使臣来恭贺?
于情,帝王并非是第一次大婚,说起来也不过只是纳一名嫔妃而已,于理,帝王纳一名尚未定等级的嫔妃,一个不相干的诸侯国送这一大把笔贺礼,着实是惹人非议,还是他的确令有图?
明月的睡意全无,她起身踏下睡榻,轻盈的走到窗前,望着花园中依旧忙碌的花匠,忽而想起有些日子不见冷孤云了,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倾城郡主的大婚在即,如今‘紫玉国’的动向不明,她就不信冷孤云还能如此沉得住气,对‘嫁衣神功’与废黜皇后之事不予理会
正午之时,后宫之中又引起了一番马蚤动,众妃在听闻‘紫玉国’送来丰厚的庆贺之礼时,纷纷议论,是否‘紫玉国’也有心想与天朝联姻,否则又何来如此之大的手笔?|,|
其然,这种猜测也并非空|岤来风,后宫中资历较长的嫔妃基本都知晓三年前如月贵妃被废黜之时,‘紫玉国’国主萧缎曾带着年仅十三岁的小公主萧敏前来怀月朝拜,也曾提出将十三岁的小公主萧敏嫁给帝王,但却被帝王以‘公主年纪尚幼’推辞。而今,萧敏公主已经是二八年华,且尚未嫁娶,‘紫玉国’又送来如此贺礼,其心昭然。
萧童在后宫之中听闻此事之时,不禁额头犯疼,不想这倾城小郡主还未登堂入室,‘紫玉国’又来参合一脚,虽然此时的确再所难免,就如先帝,后宫中的八十几名嫔妃之中,就有十五人是来自十六国进贡,并且都占在一品二品的位置上,之时得宠的并无几人,毕竟那些王室公主之间互不相让,曾在后宫之中闹出不少风波。
‘御花园’的‘子云亭’后,萧童一身碧衣坐在假山后面的石头上,一身懒散的望着围在亭内忙碌却又唧唧喳喳的?br />免费小说下载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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